“下官以为当下和议停滞,乃是双方主要在划界上难以达成一致,对开封皆不肯舍去,余者皆据于次。”李思衍言道。
“李尚书,坐下细谈!”桑哥听之有理,让其坐在自己的下手,又令人布置碗筷,亲手给其斟上酒道,“南朝对于释还废帝也不肯放手,李尚书何言意在划界?”
“禀左相,下官认为当初南朝废帝北狩,降诏各地归顺我朝,又接受了我朝敕封。因此为南朝小皇帝嫉恨,其继位之初便将所有受封的宗室开除宗籍,当年废太皇太后灵柩送回南朝,其也只是以庶民礼安葬,并未葬入皇陵。可见他对宗室的死活和归否皆不在意,要求释归废帝也只是迫于朝野的压力,做做样子而已。”李思衍道。
“那而今南朝皇帝就不怕来自朝野的压力了吗?”铁穆耳好奇地问道。
“前时南朝太学生伏阙上疏之事,大家皆有耳闻吧?”李思衍见他们点头,接着道,“太学生上疏的条陈之一就是要迎回废帝,但南朝皇帝在阙门亲自会见他们,三言两语将他们驳的辩无可辩,当众认错。而后将为首者开除学籍,遣送回乡,终身不得科考;参与者二百余人皆被除籍,数年不得参加科举。而响应的一众士绅及名士大儒皆被问罪监管,如此一来谁还敢再提此事。”
“再有南朝朝臣皆是当年行朝官员,若废帝释归,重新复辟,他们是将被清洗,这不符合大部分人的利益。而对于南朝小皇帝更是没有丝毫好处,也会成为其的隐忧。因此对释归废帝,并不愿意,正想借我朝之手将其用留北方。”
“李尚书言之有理,但当下士人及朝臣即使不提此事,而民间百姓却对迎回废帝呼声甚高,且一直有真龙被囚,天下不安的传言,其总不能视而不见听而不闻吧!”李谦言道。
“近几日,平章没有出去,想来不知京中又发生了一件甚是有趣的事件。”李思衍笑着道。
“哦,又有何时发生?”几个人都齐齐看向他,好奇地道。
“十数日前,宫中曾有旨意寻访高僧大德,奇人义士,经测试选中后,有大能者可封为国师,余者为皇家供奉,因而吸引了不少僧道前去应征。”李思衍喝了口酒润润嗓子道,“世人皆言南朝小皇帝诡诈,此次下官也算见识了,他选拔奇人不考经文,不问德行,只出了一题。让他们‘辟谷’二十日,若是日满仍能行动自如就算通过。”
“何为辟谷?”铁穆耳又问道。
“辟谷,乃是一种修行之法。”桑哥接过话题为其解释道,“据称有能者可不食不饮,只凭吐纳食气饮露,便可不死,仍然能行动自如,犹如仙人一般!”
“左相所言不错,但是有此能着皆是传说,亲眼见着几无。”李思衍道,“小皇帝声称为保证公正,令人在旧宫宣德门外搭起高台,隔成数十间小屋,参试者衣食住行皆在其上,又遣兵卒看守以防作弊。此外又请京中耄老名士作为证人监看,而百姓也可围观。”
“结果如何?”铁穆耳问道。
“在参试者斋戒三日,沐浴更衣后,这些人登台比试,不供给饮食,每日只有宫人送来收集的露水为饮。初时三两天,这些人尚能活动自如,谈笑风生。五日后,便无人再出屋活动。七日后,半数人就已经饥饿难耐,纷纷放弃。十日后,余者已经骨瘦如柴,难以行动,被抬走救治。十五日后,余下的数人已经是奄奄一息,形如枯槁,眼见不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