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杀事件’尚未察清楚,众人为安全计,行驾暂住池州为上,以免途中再有危险。但是数万人马屯驻于此,实在太过惹眼,赵昺与众人商议后让骑兵旅和炮兵旅先行,一则可以减轻地方供给的压力;二则也可故布疑兵,让‘敌’摸不清自己的所在。
于是次日船队一分为二,一部分先行离开返京,一部分仍留在池州码头。为防贼寇再袭击船队,以策圣上安全,行驾移至池州城内一处官宅。其实赵昺认为舟上最为安全,但是考虑到王应麟和谢枋得及一众随扈臣僚在船上已经呆了十多天,未曾登陆。自己没事,可他们却不一定承受的住,而今行程刚刚过半,便应了。
行在选的地方很大,花园池塘一应俱全,但是赵昺这段时间野惯了,觉得很是憋闷,便想着出去逛逛。可这个时候谁敢答应,也许就有贼寇藏匿在城中,让他很是发了股无名火。还是王应麟体谅,说此距九华山不远,陛下可以前去游览,散散心。
赵昺前世还没有逛过九华山,立刻批准了。而这却愁坏了手下一众人,他们清楚陛下出行不愿扰民,肯定不会大张旗鼓的封山、封路,只会是轻车简从前往。可看陛下兴致很高,大家又不忍扫了他的兴,且也想让陛下能轻松一下。
于是乎,御前办会同侍卫营忙了一宿,算是安排妥当。此行皇帝依然化名黄五哥儿,以一个官宦子弟的身份出行,而随行的人员也做了精选,王应麟和谢枋得两位以塾师的身份随行,王德领着几个小黄门及十余个内卫扮作亲随,御前办几个人以诗友陪伴。
亲卫营和行动队兵卒扮作香客、村民散在周围保护,而亲卫团则先行派出一队人马秘密进驻九华山下,一旦有事便立刻上山增援。御前护军一旅进入战备状态,接警后立刻出动大队人马前往接应。而池州府也接到了通告,让他们遣人随行带路,并安排出行所需的车轿,并要他们不得泄露一丝风声。
最为难的就是池州父母官卢旭,袭击御舟的事件发生在自己境内,他正令各州县搜捕残余贼寇,而陛下又要出游,却又不能大明大摆前去。虽未指名点姓让他伴驾,可思来想去还是要亲去才放心,为了不被认出,还将自己留了多年的胡子剃了,鬓角的白发也染了染,换上身儒衫,非是特别熟悉的人却也一时认不出来。
第二日天未亮,卢旭与几个亲信随从便带着车轿前往行在候驾。确是没有久候,天亮后就被传进去见驾,他也是行朝旧人,没想到小皇帝还能认出自己,问了几句话,安排他先去用饭。下去自有人与他交接,重新做了安排,交待了注意事项,车夫皆换成了行营中人。
约莫半个多时辰后,众人上车出发。一行人共有六辆车,陛下和王应麟、谢枋得同乘,御前办等人分成两辆车,内侍们一辆车,余下的两辆车则是遮掩的很是严实,卢旭看不到,想着定是途中应用之物。随从们有的骑马在车辆前后随行,或是坐于车辕之上。
“卢先生,五哥儿唤你同车!”
“这……”卢旭想着车上皆是上官,哪里有自己的位置,看车驾准备启动,便叫亲随牵马过来,准备乘马随行,却被伴驾的一位大汉叫住。他认识此人,正是御前护军都统倪亮,皇帝的亲信大将,一时竟有些迟疑。
“卢先生,我们皆是初到,还需汝说说沿途风物人情!”
“谢过五哥儿!”卢旭迟疑间,身边的车帘掀开,陛下正向他招手,他急忙谢过登车。
“见过王相、谢帅!”车轿还算宽敞,皇帝坐于车后,王应麟和谢枋得坐于一侧,前边有两个穿戴着青衫小帽的显然是随侍的内官,他与王相相对坐于另一侧,向陛下见礼后,又向二人施礼道。
“有劳卢知府了!”两人也回礼道。
“不敢,此乃下官的本分!”说实话,能与陛下同车乃是天大的福分了,卢旭即激动,又有些拘谨,连连施礼道。
“卢先生勿要多礼,陛下微服出行,只需以友相称即可。”王应麟笑笑道。
“吾记的卢先生亦是祥兴元年随行朝入琼的,先是在户部任郎中,后又在万州做通判,回江南后便知池州,对吧!”赵昺问道。
“陛……五哥所言正是,吾在池州任上也有三载了。”卢旭恭敬地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