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二十五日,攻取襄阳的战役正是展开,卯时炮火准备开始。这次宋军集中了炮二师两个炮兵团、第六和第七军两个炮兵团及御前护军炮兵旅和御前水军十艘炮船,共七百余门火炮,从北、西和南三个方向进行集火射击。
采用如此大规模的炮击,赵昺知道很可能会对城中百姓造成惨重的伤亡,但是他也是不得已。因为当下的火炮曲度不高,而直射的火炮难以越过城门附近的障碍。而敌军会在城下放置大量兵力,以对抗攻城部队。若是不能够对防守之地给予有效杀伤和压制,很可能在攻城之初就陷入剧烈的消耗战。
按照用兵原则,攻城部队需数倍于敌,才能有把握攻克城池。但是当前情况下,宋军兵力与襄阳守军总兵力相当,在人数上并不占据绝对优势,且又因地形的限制,被分散在三个相对独立的攻击面上,难以集中绝对兵力于一点。
要知道攻防在这种情况下,即使有着训练,装备和人数上的绝对优势,只要守方手里有一支还算像样的军队,攻方几乎不可能在对射中取得比较好看的交换比,守方还会很乐意用杂鱼部队来和攻方对射。攻方没有后援的话,很难靠拼消耗攻下这样的城池。
当下城内敌军正规军就有近七万,加之城中还有百姓近十万,这些都是后备力量,别说抽调丁壮,打急眼了能动的都得被送上一线。而蒙元在这方面一向做的‘很好’,有着驱赶妇孺老幼做挡箭牌,利用丁壮当炮灰的传统,别指望史弼会发善心,能够放过这些现成的消耗品。
另一方面不必多言,由于宋军皆已换装火器,火炮早已应用道攻守战中,且愈加倚重火器,那许多笨重的攻城器械已经逐渐的在装备中消失了。而这次‘翻墙’入城,首要任务就是要先大量杀伤敌军,不能说能够重创敌军,起码也要延迟他们的反应时间,为突击部队登城争取时间和战机。
攻城第一炮由御前护军炮兵旅打响,布置在樊城南城上的二十架火箭炮几乎同时开火,呼啸着飞向襄阳北城区,随之御前水军炮船也开始炮击,以抛射的方式向城内射击。与此同时,护军工程营开始利用汉江中残留的桥桩架设樊城与襄阳之间的渡桥,并以缴获的商船搭载步军渡江,试图夺取襄阳城外码头,建立登陆点。
在一刻钟后,南城和西城外的宋军炮阵地中、重型火炮开始试射,他们的目标是城外沿河月城及护城河中的桥堡。月城是环绕瓮城的一道城墙,也叫做羊马墙,是城楼外护城河的内壕墙;而桥堡就是用于连接护城河中两段吊桥的支点,也是防敌过河的据点。
月城是守方御敌在城外筑的类似城圈的工事,尤其是北方冬季护城河结冰之后,位于大城墙之外的羊马城首当其冲,成为第一道防御工事。一般距主城墙十丈至二十丈左右,墙的规模小于主体城池,高度一般只有羊马那样,故俗称羊马墙。它的优势是为了进一步保卫主城墙,因而在羊马墙和主体城池之间不设街道,也没有住房,而是一圈空城,就是为了防御作战而建造使用的隔城,墙也开有一道门,门外正对壕桥,通向城外。
宋军的火炮对付主城城墙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但是对付厚只有六尺,高不过五尺的羊马墙确是毫不含糊,实心弹砸在上面即便当下没有洞穿,也是龟裂开来,再有一炮命中周边就顿时倾倒。而开花弹除了杀伤隐于城内的敌兵外,爆炸产生的冲击力对于夯土墙的破坏也不容小觑。
在宋军集火射击下,月城很快就成了断壁残垣。守城的兵丁尚未接战,甚至箭矢都未发出一根就伤亡惨重,而城垣已经被破坏,他们在这里等死也没有了意义,就急急忙忙的拖着死的,抬着伤的,退入了瓮城之中,第一道防线就此失守。
建在沙洲上的桥堡距离对岸不过十几丈,规模很小,在赵昺眼里就是个大号的门洞而已,即是关卡,也是碉堡,平日驻扎着两个十人队而已,主要任务就是收放吊桥,现下加强了兵力也只有五十人。若是往时,他们凭堡据守,又能得到城内力量的增援,也称得上是个坚强的据点。
可面对宋军的火炮,这个据点就太弱小了,炮兵们也是欺负人,知道他们没有反击能力,手里的弓箭也伤害不到自己,简直将火炮推进到了眼前进行直瞄射击。用条石垒砌的桥堡哪里禁受的住重炮的直射,况且它受到了一个重炮营的照顾,两轮射击后基本就被夷为平地了,连破坏吊桥都来不及。
两个军现在较上了劲儿,在城外的防御设施被摧毁后,马上命令各自配属的炮兵转向城上和城内的敌军射击,一边压制城上的敌军反击,一边杀伤屯于城下的敌军。而步军则开始协助工程营架设桥梁,他们分成两路:一路对旧有的吊桥桥桩进行加固,修补损坏的桥面;另一路则把预制的木筏推入河中,然后编组连接,另行搭建两座浮桥,以免在遭到破坏后,无法继续投送兵力,导致攻击中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