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人皆言蒙古兵战无不胜攻无不克,乃是一等一的强兵,这又是为何吗?”赵昺先提出了问题道。
“属下以为蛮夷没有王化,生性残忍、野蛮,没有仁义之心,其行为如畜类。征战之时,动辄屠城灭国,恐吓四方,使得世人无不惊惧,往往兵锋未至已望风而逃!”陈识时回答道。
“不错,但是朕以为如此评价还是过于片面了。”其所答其实并没有什么新意,仍是士人间贬斥之词,但赵昺只是笑笑道,“朕以为蒙军之所以能攻城掠地,势如破竹,排出其人人精于骑射,擅于运用骑兵战略、战术外,主要还是因为他们的士兵具有良好的服从性和有着森严的等级。”
“蒙古人与其他部族相比更服从领主,对其极为尊敬,并且从不对主人说谎话;不论领主给他们下了什么命令,不管什么时间、什么地点、不管这命令是要他们去作战,是死是活,他们都绝对服从,没有一个字的反对。即使要他们献出未婚的女儿或姐妹,他们也会把她奉献给其,而不出一句怨言,试问又何人又能做的到?”
“没想到蒙古人居然如此驯服,能够如此盲从上官的命令。不过如此,作战之时也才可以做到令行禁止,上下有如臂使。”陈识时叹道,但他也明白军队中就需要这样的意识,没有这样极端的服从意识,根本不可能取得战争的胜利。
“当然,蒙古兵极端的服从性也要靠律法来保证。朝中往往有人指着朕实施的军费过于严苛,乃是暴君所为,但与蒙古军法相比,仍然差之甚远。”赵昺言道。
“蒙古人的军纪之严,全世界少有。当他们在作战的时候,如果十人队中有一个人、或两个人、或三个人、或甚至更多的人逃跑,则这十个人全体都被处死刑。如果有一个十人队全部逃跑了,则在百夫长之下的其余的人,即使没有逃跑,也全都要被处死。一句话,除非他们全体退却,所有逃跑的人统统要被处死;同样的,如果十人队中有一个人、或两个人、或更多的人奋勇前进,勇敢战斗,而其余的人不跟着前进则这些人都要处死。如果十人队小将一个人或更多的人被敌人俘虏,而他们的伙伴不去救他们,则这些伙伴都要处死。”
“哦,蒙古军法居然如此残酷!可难道他们就不知反抗暴政吗?”陈识时听了讶然出声道。他没有想到蒙古人对外族残暴,对自己人也同样毫无仁义所言。
“他们形成如此矛盾的习性,也是有深层次的原因的……”赵昺喝了口水,又娓娓道来。
前世之时很多人曾对蒙古人为何会战无不胜的原因进行深层次的剖析,赵昺记的有人从民族性格上进行了研究,其以为“服从”这个概念,因为它本身就带有被迫的成分,与人的天性是相悖的。在奴性的掩盖之下,相互之间的嫉妒、怨恨和猜忌也是非常极端的,并不比别的民族更少,甚至更加严重。
这种潜在的情绪严重的降低了人与人之间的忠诚度,同样会导致缺乏宽容,尤其是对失败者的宽容,谁只要失败了,谁的朋友就会马上离他而去。翻开蒙古史看一看,蒙古高原上什么时候不是战乱频仍,自相残杀,任何一个部落被征服,付出的代价都是全部被虐杀或者奴役,其残酷程度绝对令人发指;如果说曾经拥有过短暂的和平,也是因为有更强大的部落通盘征服了其他弱小的部落。
非常典型的例子就是铁木真的父亲被塔塔儿人害死以后,他的族人就都离开他投奔到别的部落里去;在他与王罕的战役失败以后,逃命的途中跟随他的家臣绝大多数也不是蒙古人,而是一些别的民族的人。这种结果,就是在成吉思汗以后的时代也未能幸免。
实际上只是因为在蒙古人中存在一种约定俗成的等级关系,在他们中间,总是因为个人之间的信任关系而存在一些领导和权威人物,这些人或者是家庭出身比较高贵,或者是比较富有,或者干脆就是能打架。而一旦所谓的权威人物失去之后,就没有了思想,变得茫然无知,不知道自己如何去做,直到下一个强者的诞生。
“陛下之意是只要收服那些降军的首领,其便可以如从前那般指挥属下的兵丁,且他们不会生出背叛之心,从而为我们所用!”陈识时有些明悟地道,“可这同样有风险,一旦我们在战斗中失利,那他们同样会转投他人啊!”
“不错,所以我们还需另有它策,防止背叛的发生!”赵昺点点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