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泰这两天以前所未有的勤奋姿态四处巡视,这样的情形很少出现在他的身上,他除了对实验室里的工作比较上心之外,对于准备出航这种纯粹的事务性工作毫无兴趣。
现在不同了,船上的箭矢,炮石,食水,粮食,花盆里的青菜,发豆芽的黄豆,船上用的桐油,备用帆,木料,粗麻,绳子,每一样他都要亲自过问,为了去辽东找自己的老爹,他已经竭尽全力了,至于那个来广州找李泰的采珠女,被他扔在府邸里,没时间理睬,因为回到府邸,还有无数的管事排着队要向他回报进度。
云烨和李泰最大的区别就是,从不把工作带到生活里来,回到家里就不再考虑公事,家里是休息的地方,如果回到家里还要忙公事,云烨还没有那么敬业。
只要有人操心就好,李泰比自己更加着急,既然忙碌能够缓解他的心绪,云烨绝对不会打扰他的,只是看到李泰把船长的工作都包揽过来忍不住对他说:“青雀,这些事情都是船长的工作,他们比你更加熟悉,有些小的条例会被船长修改,他们很熟悉自己的船和水手,承乾号上的船长是老铁,人家几代人把命都交给了大海,相信我,他喜欢用豌豆,不喜欢用黄豆这种事你就随他去,堂堂的魏王去管这种事不够丢人钱。”
“那我该干什么”李泰茫然的问云烨。
“回去宠幸你的美姬,舒缓你的神经,告诉你,再去辽东的路上你千万不要跟我要什么稀奇古怪的吃食,我是害怕了,只要你一不对劲,我会立刻靠岸,把你送到岸上去。”
李泰从善如流,拍拍手就回了府邸,直到出发的时候,才从府邸出来,精神还不错,云烨和扛着一个大包裹的刘进宝过来之后,李泰揉了一把脸,就率先进了马车。
坐船现在对李泰来说已经是一种折磨,从海上回来以后,他见到水都会厌恶,这是一种病,虽然他的身体在抗拒坐船,但是李泰还是强自忍耐着走上了跳板。
跟在后面的云烨一把就将李泰拽了下去,自己踏上了跳板上了小船,远处的三艘战舰已经浮在海面上,在等待云烨的到来。
李泰想说什么,看到云烨已经下令划船,就止住了身形,站在岸上哽咽着挥挥手,头都不回的就钻进马车,他和云烨之间本来就不需要太多的客套。
他已经不适合再上船了,原本不晕船的李泰,现在见到宽阔的水面就会头晕目眩,呕吐不已,他想借用这三天的忙绿来克服这种心理疾病,但是并不成功,云烨看到了他发抖的双腿,果断的阻止了他上船的举动。
“魏王不上船了,辽东我们自己去,先在泉州补给,再到台州做第二次补给,杭州诗做第三次,再想获得补给就需要到登州了,刘仁愿,但愿我们这支疲惫之师能够冇全师而归,拜托你了。”
刘仁愿郑重的点点头,就下令拔锚起航,几个精赤着脊梁的水手,围着绞盘嗨哟,嗨哟的喊着口号将沉重的铁锚从淤泥里拔出来,随着铁锚的逐渐升起,公主号缓缓地调转了船头,向东驶去,这又是一趟万里之遥的巡航,连续不断地走远路,对任何人都是一种残酷的考验,所以这一次出海,云哗拒绝了无舌,刘方的出海要求,七八十岁的老人不该再经受这样的折磨,如果可能他连单鹰,狗子,还有熙童小铁父子都不愿意带,这一趟航行属于公事,不是他们的责任。
寒辙吹着笛子骑着一匹马走了,他认为自己腰里有一把从云烨那里弄来的好剑,就足够他孤身走天涯了,他也不愿意坐船,宁愿靠这匹马缓慢的回到自己的神仙地,无欲无求的神仙也受不了海上的枯燥生活。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理想,他们不能只围着云烨一个人转,把云烨的理想当成自己的,狗子想做一个富家翁,每天吃香的喝辣的,快活一生,单鹰想要走遍天下会尽天下武学高手,熙童就是想痛痛快快的杀戮一番,然后再回家照硕自己众多的老婆。
只有云烨没有多少理想,以前认为书院就是自己的一切,现在看来,都是身外物,想要彻底的得到心灵上的慰藉,自己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巨舰走的很快,刘仁愿挂了满帆,公主号的舰首破开波浪,给人一种风驰电掣的感觉,船上的水手都是听到自己的召唤从天南海北汇集到了这三艘船上,抱着最朴素的发财梦来的,如今已经发了财,用不着再奔波了,只因为他们相
信自己的大帅,就吃着海上粗粝的食物,做着最艰苦的航行。
去辽东很可能会扑空,做三军统帅时候的李二,从来不会感情用事,他在那个时候会是一个冰冷的战争机器,只要不能取胜,他就会断然离开,等他找到办法就会卷土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