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侍卫,都是武将出身,这军棍砸下去的力道可想而知,是棍棍见血!
议政殿前,只有军棍砸在背上的闷响声,和沈安阳的报数声,此起彼伏。
沈鸣鸾一声不吭,就恍若砸在背上的不是军棍一样。
可就是这样的隐忍,让楚天霖看得双目猩红,心底是一阵一阵的窒痛,只恨不得上前将她紧紧的搂在怀里,他来替她受这杖责、受这痛。
围观的朝臣,原本看戏的心情,不知不觉有了些许的转变,看沈鸣鸾兄弟二人的眼神,隐隐的有些复杂。
这些文臣,当看到两人背上的锦袍,一片暗红,跪着的地方,鲜红的血液,向四周流淌时,心头不由颤了颤,转移了目光。
“三十七。”
“三十八。”
“三十九。”
“四十。四十够了!”不知是谁,高喊了一声。
“陛下,已经够四十了。”侍卫收起了军棍,朝楚天霖拱手作揖,余光看向沈鸣鸾兄弟二人时,眼底多了一抹担忧。
“快,传太医!”一声厉喝,楚天霖满身寒气的疾步走向沈鸣鸾,心底暴戾的情绪是一触即发。
尤其,看到沈鸣鸾那摇摇欲坠、浑身是血的模样,楚天霖恨不得狠狠的抽自己几耳光。
他怎么就判了沈安阳八十军棍?
怎么就同意了她领罚一半?
他后悔了,他不该考虑那么多的,他是一国之君,还能护不了自己爱的人?
管他什么季云忠、国公府,只要他们胆敢威胁到她,他统统都可以提前解决的……
可后悔,也没有用了。
楚天霖刚要伸手扶沈鸣鸾,沈鸣鸾却猛地抬眼对上他的目光,清冷的眸子,冷漠疏离的眼神,让楚天霖的手如触电般猛地收回,心也跟着狠狠的抽搐了一下,痛意,袭卷全身。
楚天霖从未想到,沈鸣鸾一个冷漠疏离的眼神,就能刺痛他,让他痛苦的想要逃离,不敢再面对这样的眼神,又让他惶恐的想要靠近,不愿失去眼前的人。
痛苦又纠结的情绪,让楚天霖的手,迟迟不敢再伸出。
面色发白的沈鸣鸾,看到这样的楚天霖,唇角勾起了一抹薄凉的笑,眼底尽是嘲弄之色,他又何必这样惺惺作态。
颤颤巍巍的与沈安阳一道站起了身,沈鸣鸾的目光掠过在场所有人,“诸位大人,今日我兄弟二人受教了,这惩罚也领了,我们就先行告辞!”
冰冷的声音,灌入耳中,众人只觉着脊背生寒,忍不住打起了寒颤,就好像寒冬腊月里喝了口冰水,直接寒到了心里。
望着相互扶携,离去的两道身影,一些文臣的心里隐隐的有种危机,今日的事只怕已经记在沈鸣鸾、沈安阳心里了……
沈鸣鸾和沈安阳离开了,议政殿的氛围,前所未有的压抑。
楚天霖脸色阴沉的端坐在龙椅上,周身寒气翻涌,低沉的气压,是让一众朝臣,噤若寒蝉,大气都不敢喘上一声。
“怎么,你们刚刚弹劾镇北将军的时候,不是话很多的吗?怎么现在一个两个的都不说话了,是都哑巴了?”
楚天霖怒火腾腾的看着这些文臣,一想到刚刚沈鸣鸾被杖责的模样,心里的怒火就急需发泄,看这些人就越发不顺眼,也越发不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