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佑生说一声好,便带着士兵们分头行事去了。
上午九点左右,沟谷里所有的罂粟树都被铲除了,制毒的机器和工具也被砸毁。
依照邹佑生的意思,想一把火将那几栋木板房全部烧掉,但被周湘龙劝阻了。
原来,周湘龙看到葫芦沟的地形后,心里便有了一个隐秘的念头:明年九一八事变发生后,党领导的抗日游击队肯定要转移到山上打游击。
而这个葫芦沟,地形险峻,易守难攻,且郑二虎已经在沟口建立了一座坚固的防守堡垒,将是游击队隐藏栖身的绝佳场所。
因此,他想将这几栋木板房留下来,将来可以作为游击队的营房……
邹佑生当然不知道周湘龙内心的想法,见他不同意烧房子,以为他想留下证据,便不再坚持。
接下来,邹佑生将那些普通员工驱赶出沟,将郑二虎和那些武装守卫捆绑起来,押解着他们出沟回营……
回到县城后,周湘龙对左峰说:“左兄,如果我所料不差,谭澜下午会找我们摊牌谈话。你找个暂时回避一下,下午找个借口不来办公室,由我来应付那只老狐狸。”
“嗯嗯,我这个人笨嘴笨舌的,无论是口才和心计,都斗不过那阴奸小人,还是你去对付他妥当一些。正好我母亲病了,下午我陪她去医院,也无需找什么借口。”
下午四点左右,谭澜果然来到了副队长办公室,手里还故作镇静地端着他那只紫砂茶杯,说要找周湘龙谈谈心。
“谭队长,你恐怕不是来找我谈心,而是来向我问罪的吧!”
周湘龙不想跟他绕弯子,请他在对面的椅子上坐下后,开门见山地点出了他的来意。
谭澜苦笑了一下,说:“周队长,你就别嘲讽我了。我现在就是一只待宰的羔羊,只有请罪的份,哪敢来向你问罪?
“昨晚的事情,我不想多说了,也不敢对你有怨言,只求你看在我和贾局长三年来对你多有照顾的份上,放我们一马,不要将此事捅到上面去。”
周湘龙笑了笑说:“谭队长,这么重大的案子,不报到上面去恐怕不行吧!你也知道,柳县长最痛恨制毒贩毒分子,若我隐匿不报,到时候县里追究下来,说我知情不举、包庇袒护毒贩,我可担待不起!”
谭澜沉默了一下,抬头看着周湘龙,问道:“周队长,请你明言吧:我要怎么样做,你才肯放过我?难道真要我向你下跪磕头?”
说着,他把茶杯往桌子上一放,作势就要屈膝下跪。
周湘龙忙喝止道:“谭队长,你这是干什么?快起来。你若真跪下去,我就走了!”
谭澜并不是真的想跪,见周湘龙阻止,便顺坡下驴,伸直了腰身,忽然对周湘龙说:“周队长,有个情况我想你会感兴趣:关在重囚牢里的那个红党要犯王立书,前天上午在接受审讯时,忽然想撞墙自杀,幸亏被贾小华扯住了。
“为了防止他再次自杀,我们给他上了脚镣手铐,将他固定在铺位上。但从前天中午开始,他拒绝食用任何东西,连水也不喝一口,估计是想绝食求死。你前两天不是提出想见见他吗?若你还有这个想法,我建议你就在这两天去。再晚一点的话,保不定他就会死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