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探消息的人还说:谭澜本来是准备等特派员与地下组织的人接头以后,再一网打尽的。没想到,特派员异常警觉,一眼就看出周围很多人都是警察局的便衣,马上转身逃跑,其实就是在给接头人员发出警告……
周湘龙插言道:“你和特派员的接头暗号泄露了没有?”
“没有。接头暗号只有三个人知道,分别是满洲省委社会部部长王兴同志、苍鹰、我。那个叛徒虽然知道王立书同志的行程和任务,但并不知道他与我们的接头暗号。”
“好,请继续说下去。”
郝向辉知道王立书同志肩负满洲省委的重要使命,若不能将他救出来,牡江地下党组织在即将开展的“红五月斗争”和“八月武装起义”中,将进退失据、无所适从。
于是,他千方百计托人想去找警察局和侦缉大队的关系,争取将王立书营救出来。但找来找去,却发现那些关系都不硬扎,而且弄得不好可能还会牵连到他自己。
万般无奈之下,郝向辉决定使用最后的手段:武装劫狱!
于是,前天晚上,他偷偷潜入黑熊岭石柱寨,找到了胡振雷,请求他安排人枪,协助地下党组织攻打县警察局囚牢,把王立书救出来。
胡振雷慨然允诺,将山寨的事务处理好之后,于今日下午三点左右与郝向辉下山,准备先去县警察局察看一下地形,制定好进攻和撤退计划,然后再回石柱寨召集人马,于明日午夜时分攻打县警察局。
孰料,他们刚刚下到山脚,却突然遭到了埋伏在树林的鬼子袭击。
两个人且战且走,当逃到这片草地上时,都已身负重伤,子弹也打光了。眼看着就要死于日本人之手,没想到周湘龙突然从天而降,救下了他们……
眼看着郝向辉在叙说过程中,气息越来越微弱,声音也越来越低,周湘龙知道他随时都可能牺牲,有点焦急地问:“老郝同志,你和苍鹰的接头暗号是什么?如果我要救他,必须先在囚牢里与他取得联系,让他配合我的营救计划。若没有接头暗号,他是不会相信我的。”
郝向辉喘了一口气,断断续续地说:“你……你先问他:‘请问您是沈阳鹰记皮货店的掌柜吗?’他若回答是,你继续问:‘掌柜的想进点什么货?’他回答:‘我想进点狐皮’。你说:‘敝店有上好的银狐皮,您要不要进一点?’他回答:‘我只要赤狐皮,银狐皮不……不要……’”
说到“不要”两个字,他的头往左侧一歪,停止了呼吸。
周湘龙用手指在他的脖颈上探了一下,又翻开他的瞳孔观察了一下,确信他已经死亡,眼眶一红,定定地看着他渐渐僵硬的脸孔,心里默默地说:“老郝同志,刚刚有些话我骗了你,但我确实是一位红党党员。只不过,我不是在东北大学入的党,我的入党介绍人也不是韩清芙。
“我这样做,本意和出发点是为了方便接近王立书同志,为了早日将他救出来,也是为了我能够早点回归组织。你若地下有灵,请原谅我善意的谎言。你放心,不管有再多的困难和危险,我都会千方百计将王立书同志救出来,哪怕为此牺牲我的生命也在所不惜!”(求推荐票,求收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