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怎么不点!每天小鬼子都要点名一到两次,点名的钟声一响,所有得人都必须停止一切活动快步到操场集合,按住区分6队在固定的地方排好队。各队的值日看守到队前点名,被关押的人用日语依次报自己的号码。经看守核对名册看是否有误,有时看守还要训话或宣布事情。这是集中营里的头等大事,不论刮风还是下雨雪,每天都是如此。”
想了想张兴泰又补充道:“那里面的人,不管是黄毛鬼子还是我们中国人都被强迫人人必须劳动,有手艺的当面包师、厨师、鞋匠、锅炉工、修理工、洗补衣工、打水、医生等,除年老体弱多病的约翰和老吉姆外,不论男女,不分贵族、官员、专家、学者、富商还是贫民、乞丐,都必须工作,轮流帮厨、洗菜、烧火、做煤球、打扫卫生、清除垃圾等,很辛苦的。”
“那里面有多少守卫,嗯,就是有多少小鬼子和二鬼子?”铁牛又问道。
张兴泰想了想说道:“那里面小鬼子有不少,得有个百八十号,另外还有百十来号鬼子警察,我们叫黑皮狗子,另外东边还有一百多号二鬼子,不过二鬼子是不允许到西边关押我们中国人的地方去的。”
“那你能不能到关押中国人的那边去?”铁牛又开口问道。
“当然能了,俺是掏大粪的,一般人是不愿意干这些脏活的,所以只要是人拉的都得俺替他们打整掉,不然的话那地方还是人住的地方吗。”张兴泰说道。
“那好,你看这样成不成,明天你带我们的一个同志去,就说你儿子病了,不能跟着你掏粪挑粪了,我们的同志是你的远房侄儿,以后就让他帮着皇军挑粪了,中不中?”铁牛道。
“中是中,不过要是事发了我们全家都的被鬼子拉出去砍了,您是外乡人,不清楚哪些鬼子有多狠。鬼子看守对待违犯集中营规的侨民虽然克扣粮食之类的事情是常有的事情,但是却一般不殴打用刑,最重的处罚是关禁闭。但是日本看守对待中国人却极其凶狠残忍,前几日,一名在里面干临时工的老乡偷带食品入内,便被日本看守打得死去活来,随后便失踪了,八层是被拉去喂狼狗了。”
说到这里老张叹了口气,紧接着又继续说道:“两个月前,上虞河村一个13岁的小女娃,在乐道院外捡破烂,被日军看守殴打后扔入河中,她泅上岸又被扔入,她再游至对岸,终因伤重力竭而死。一位农民在集中营前面的路上拾碎烟叶被碉堡卫兵开枪打死,上虞河的韩祥等人,在墙头电网放上木板绝缘,带食品翻墙而入,与难民交换钱物,后来不幸触电身亡。日本看守故意拖延不收尸,让尸体挂在电网上一整天太惨了!”
听到老张的话,铁牛眉头紧皱的叹了口气,老张的疑虑他很理解。战斗打响后他们带着人走了,但是人家还要在这里生活。
就在铁牛打算再换个其他法子混入那个狗屁乐道院的时候,老张又开口了。
“八路首长你看这样中不,你们先把我儿子和家里的老太婆送走。等他们安全了我再带你们去,以后就算是出了什么事最多也就我老张担着,我们家里人不用跟着遭灾不是。”张兴泰言语恳切地说道。
铁牛从史文成口中得知时,张兴泰父子是潍坊县附近李家庄的人,是当地少数几个可以进出鬼子集中营的当地人。
张兴泰父子都是农民,全家6口人只有4分河滩地,为了谋生常年为乐道院清理粪便。后来乐道院改为集中营,日本看守和卫兵无人愿干这种脏活累活,又不敢让外侨向外装运,经考查张氏父子既不识字更不懂外语,只知老老实实干苦力,便继续让他们清理集中营内2000多人的粪便和垃圾。
听到老张愿意配合,铁牛大喜,当即宽慰道:“这个您放心,只要这件事情干好了,我们八路军会将您和您的儿子女儿全部接到我们根据地享福的。您的儿子愿意参军也可以参加我们八路军,不愿意参军可以到我们的工厂工作,安全方面请放心。”
“那就好,有了您这句话俺老张这条命就是你们的了,明天俺就带你们的那个同志去乐道院”张兴泰高兴地说道。
铁牛知道事关重大,所以也不敢大意,因此在挑选人的时候也特别注意。他没有挑选那些精明强干的战士随同张兴泰父子去,而是挑选了一个祖籍在山东,而且还会说山东本地话的,样子也比较老实本分的一个战士前去
由于日军对于张兴泰父子的情况做过详细的调查,所以也知道张兴泰父子是个老实巴交的农民,也不识字更不懂外语,最主要的是掏粪挑粪这种事情可没人愿意干。所以对于张兴泰的说辞鬼子看守很快就认同了。
很快,一份关于乐道院最详细的请报送到了河滩镇。这份情报不但囊括了乐道院基本布局以及布防情况,甚至还包括了日军换岗的时间以及日军守卫指挥官的详细情况,另外还有一份乐道院的详细地形图。
铁牛将乐道院的地形图和潍坊县城的地形图做了一番比较,然后决定明晚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