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太后觉得小皇上应该玩儿得差不多了,小孩子心性也该释放够了,就要派人将他送过伏龙雪山。他不愿麻烦人,执意自己回去。慕容焰不放心,便给了他一只信鸽,让他平安回家之后,务必传信回来。如此,便一直书信往来着。
期间他又去雪国看过慕容焰一次,因着宫规森严诸多繁琐,便也再未去过。慕容焰也来看过他一次,因着身份之故不得自由,再一次,也就是这次前来。
疏忽间,他们已都过了孩提之年。他的性子变得愈发清冷,慕容焰则是愈发的阴险诡诈,但再见之时,却又觉得,他们与孩提之时没什么不同。没有任何的疏远之感,反而因着年岁的增长,这份情谊变得更加坚定可贵。
……
厨房里只有青笋、莲藕和冰莲,容菀汐虽说很不喜欢阿绿做的菜,但看到这些之后,却也不得不让自己重复阿绿的老路。只是稍稍做了些改动,把阿绿做的蜂蜜莲藕和清炒青笋,改成了蜂蜜青笋、清拌莲藕,换汤不换药的。
看着做好的宵夜,容菀汐觉得自己很不幸。估计在接下来的一个月里,她要每天都吃这些东西了。一个月不带重样儿的。
以君紫夜的说法,冰湖红莲每年七月十五才开,还有一个月的功夫,她若回京都城去等着,来回匆忙不说,万一期间有什么变故、万一那冰湖红莲先开了,她岂不是错过了最佳时机?既然君紫夜并没有赶她走,显然意思也是让她在这儿等着。她就只有老实不客气地等在这里了。
只是宸王那边……
已经求到了解药,她本该告诉宸王一声儿,以让宸王放心。可是不知道自明日起,宸王是在崇阳山上,还是在回京都城的路上,或是……在来找她的路上。
虽然她做了这样足以让宸王恼怒到不管她死活的事儿,但是她仍觉得,宸王一定会找来。他担心她在意她,她一直都很清楚。
……
此时,崇阳山上。热闹了一日的崇阳山终于安静下来。师兄弟们都不再赖在新人的房中闹了,良宵苦短,可不能耽误了一对新人办正事儿啊。
宸王喝了些酒,在霍小燕的提醒下,把自己捂得严严实实的,往自己的院落里走。崇阳山上虽然安静下来,但触目之中,都是满目喜庆的大红,看得宸王的心里,反而愈发的喧嚣起来。
满心满脑都是那女人的样子,都是和她成亲当晚的情景。想来也真是遗憾,好端端的一个良宵,却是连手都没碰一下就过去了。像萧师兄和赵师姐这样,这才算成亲哪……
若遇自己心爱的女子,理应热热闹闹的红烛洞房。现在想来,他们的大婚之礼,更像是走个过场给人看的,而不是属于他们两个人的。
宸王摇摇头,轻叹了一声儿。觉得日后若有机会,一定要弄一个像样儿的,只属于他们两个人的大婚。不用多么隆重,又不是给别人看的。最主要的,就是洞房!洞房!洞房啊……
花烛都不要紧!主要得是两个人在“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的庄重氛围中……洞房!
“风大哥,你又是皱眉又是摇头又是傻笑的……怎么了啊?”一直跟在宸王身旁的霍小燕,目光就没离开过宸王。
“啊……没,没什么。”宸王大觉尴尬。
“风大哥,萧师兄的大婚办完了,你要回京都城了是吗?”霍小燕的声音中很是不舍。
宸王点点头……又摇摇头:“不是,我要去紫云山。”
只是这么贸然前往,实在不是办法。难道紫云阁真的是个一丝把柄也没有的光明之所?他怎么就那么不相信呢。但凡在江湖中能屹立不倒的宗派,代代相传下来,总有那么哪一代,是面临一些危机的,是要用上一些非常之法的,是要留下一些遗患的,就连崇阳剑阁也不例外。更何况是紫云阁那样的地方?
紫云山位于三国之交,那可是一个宝地。历代以来,如果就只是靠着山上那使人迷路的迷踪林,和头顶那能迷人踪迹的迷障天,怎么可能屹立这么久?当时和师父商量这件事的时候,师父那一副诚恳不知情的样子,他的确毫无怀疑。但是事后细想来,却总觉得师父有什么事情瞒着他。
但师父这么做,却也一定是为他好。虽说他远在朝堂,但师父绝对不可能对他有什么算计。对这老头儿的品性,他还是很信任的。
紫云阁到底是所有多强大的势力,才能让师父宁愿给他出硬闯的主意,也不让他深入去调查紫云阁?
以师父之法去硬闯,得罪的,只是君紫夜一人。若君紫夜手下真有一个大宗派要掌管,是个大的统领者,是绝对不会因着这一点儿个人恩怨,而调动手下之人做什么的。但如果他细细调查了紫云阁,以紫云阁的软肋为要挟,那才是真的得罪了君紫夜。
所以师父怕的,应该是他犯下什么不好收场的错。师父觉得,他不是紫云阁的对手,不想让他真的冒犯紫云阁。
越是细想来,便越觉得这紫云阁并非等闲之所,远远要比他所能听到的这些传闻中所言的,更为深不可测。
“哎?哎?”霍小燕伸出手在宸王面前晃了晃,“我在和你说话呢,你到底有没有在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