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何太医在这里了一夜。多谢劳心了。”秦琼对何太医说道,说罢,又冲夏鸿升笑了笑,道:“夏小子,也多谢你了。”
“小侄应该的。”夏鸿升摇了摇头,答道。
却见秦琼又问道:“何太医,我这身子如何了,还请如实告知。”
“这……”何太医犹豫了一下。
“某家少长戎马,所经二百余阵,屡中重疮。若计前后出血,少不得数斛,安得不病?”秦琼说道:“何太医尽管如实道来。”
何太医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就在近日,不远矣。”
秦琼似乎早已有所料定,听到何太医所言,也是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点了点头,兀自又道:“却也该趁着这会儿头脑不晕,安排一下后事。”
夏鸿升听的鼻子一酸。
却听后面脚步声来,继而见尉迟恭和李勣等人又都来了,身后还跟着李承乾,李承乾还手拉着一个少年郎。
夏鸿升认得这个少年郎,正是秦琼之子,秦怀道。
“拜见太子殿下!”秦琼看见了李承乾,就要起身。
“小侄如何敢当!”李承乾连忙赶前一步将秦琼按回床上:“父亲令我前来探望,令太医局不惜代价,一定要全力救治叔叔您!等忙完手头的事情,父亲也会来探望叔叔。”
“多谢陛下挂念。”秦琼拱了拱手,突然一愣。
何太医赶忙过去抓住他的手要号脉,秦琼却挣脱了开,摆了摆手:“眼前一黑而已,这便好了。”
“怀道,来。”秦琼抬起头,又道。
秦怀道走上前来,面露担忧:“父亲。”
“某家若去,你当担起重则,照顾好家里。亦不可荒废学业,好生在军校当中听讲。”秦琼淡声说道。
“父亲!”秦怀道扑通一声就跪下了,立时两行泪便流了出来。
“哭个甚子,某家还没死呢!”秦琼瞪了他一眼,说道:“起来!”
秦琼又道:“我只怕过不去这个年了。趁着今日还算清楚,就将话提前说了罢——”
“等等!”尉迟恭打断了他:“就当真没有一丝法子了?!”
他虽然当年被秦琼所捉,但也对秦琼深为敬佩,也是因着秦琼而遇到李世民这个明主,更是感激。此刻听秦琼要安排后事,一时难以接受。
何太医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
尉迟恭又看向了夏鸿升:“夏贤侄,你连瘟神都能镇住,就治不好秦兄这病?某家有时亦会头晕眼黑,不也好好的!”
夏鸿升瞅了瞅他,你那是高血压,他那是重度贫血,能一样么?
“尉迟伯伯,您那是血压高,日后少吃些油腻之物,多吃些清淡的,每日多运动锻炼就会好。秦叔叔不一样,这是从年轻时就失血过多而贫血,一直到现在,贫血的时日太久,伤了元气,损了根基了。到如今,已然补不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