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条街夏鸿升以前可没少走。乃是从他家到鸾州书院的必经之路。夏鸿升没有亲身经历之前那十三年,但是却拥有那一段记忆。每每经过坊市,总是有太多让人心动的东西,不论是吃食也好,玩物也罢。无奈家中清贫,自己能够进学的费用,还是父亲和兄长拿命换来的抚恤。
后来自己占据了这副身子,铸炒锅,做小吃,做餐车,算是拿到了在大唐的第一桶金。
再后来,自己和嫂嫂去了长安,小吃摊的生意,就留给了嫂嫂娘家的弟弟林二狗。
回想之前在鸾州的事情,夏鸿升不禁嘴角上扬。
在坊市里面走了不多时,远远的便看见逸香居的牌子,李奉有些吃惊:“这里也有逸香居的分号?”
“逸香居的分号算什么?哈哈,这里还有茗香居大股东的大宅呢!”夏鸿升笑了起来,这是想起来了当初自己去徐齐贤家里蹭吃蹭喝的时候了。
“老奴一直以为茗香居的大股东是公爷。”李奉笑道。
夏鸿升摇了摇头:“我占一半,另一半是报恩的。”
二人一边说着,一边走到了逸香居不远。
李奉正待朝着逸香居过去,却见夏鸿升脚下一拐,走向了逸香居对面。
那对面路边可见有一个棚子,棚子下面摆放了不少的矮桌和马扎,却都已经坐满了。再后面是两辆木打的推车,似推车却又像是厨房。几个身影正在那后面忙碌着。
“这味儿好生熟悉!”李奉吸吸鼻子,说道。
“自然。”夏鸿升点了点头:“这可是得自本公子的真传!”
说罢,夏鸿升当即迈步过去,来回寻了一会儿,才在角落里寻了一张空桌来,邀李奉坐下。
“还想到给桌子上贴数字了!”夏鸿升坐下来之后,看见桌角上面写了个数字,于是一边笑言,一边一扭头,高声喊道:“二十八桌两碗油泼面,一碗烩羊汤,一壶米酒啊!”
只听那木车后面的人头也不抬,应了一声:“好嘞!”
回过头来,正瞧见李奉乐呵呵的看着他,于是说道:“当年家贫,我教了嫂嫂这些吃食的做法,又借了齐贤兄长的钱财,拖他找了铁匠,打了炒锅,又寻邻里木匠做了餐车和矮桌马扎。嫂嫂每日里将餐车推到此处卖那些饭食,家中才算过得好了些。”
“原来如此!”李奉道:“那如今这……”
“是我嫂嫂娘家的弟弟,后来这个小吃摊生意不错,嫂嫂一人忙不过来,也想着帮衬他们一把,就请了他们来,也教了他们。之后,他们不愿意随嫂嫂去长安,我便将这一摊子都给了他。”
二人说话间,一壶米酒依然被端了上来,却是个约莫七八岁的娃娃,是林二狗的幼子。
不多时,却见林二狗端了两个大碗过来,一边往桌子上放,一边道:“客官,您的两碗油泼——啊?!”
林二狗看清了夏鸿升,愣住在了那里。
夏鸿升从林二狗的手中接过了碗,笑道:“二狗哥,你先去忙,我也腹中正饥。且待我吃完了饭,待你忙完,我须问你一件事情。”
林二狗仍旧很是吃惊,张了张嘴,不知道该如何喊夏鸿升,一时间怔怔的,只得问道:“俺姐可一起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