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未到,笑先闻,似乎是唐人的习惯,刚一转头,阎立德就已经大步走了进来了。
“阎尚书看上去似乎遇上了好事了啊!”夏鸿升笑着拱手问好。
“哈哈,承蒙夏侯挂念,这东西二市开市在即,老夫总算是不用再两头跑,端的是一件喜事!”阎立德笑道:“三日之后。东市先行开市,西市开始广招商户入驻,半月之后,西市开市。夏侯营商之经略。可与陶朱公比肩矣!照夏侯的法子,光是竞价入驻,就能为朝廷收获一大笔钱财来,而后每年的房租,又是一笔长久的收入啊!”
“羊毛出在羊身上,阎尚书可得小心那些商户开始之后。为了急于收回先前所投,而哄抬物价啊!”夏鸿升提醒了一句。
阎立德一捋胡须,笑道:“那可就不是老夫所辖喽!市署令派人去泾阳集学了这么长时间,若是连这都做不好,那就惹人笑话了!”
“三日……”夏鸿升沉吟了一下,说道:“如此一来,今天就得开始往这里面摆东西了。”
阎立德看看夏鸿升,不由问道:“这满朝文物,不少背后也都有产业,大家也都是心知肚明,却不点破。明面上,对商人之举从来都是避之不及,唯独夏侯,一点儿也不遮掩。”
夏鸿升正在环视四周,听见阎立德这么说,于是笑道:“大约是因我所受之观念,与其他人不同吧!士农工商,在我眼中无论高低贵贱,各司其职而已,缺一不可。”
“也是这么个理儿。”阎立德叹息了一声,说道:“老夫一直寻思着能让军机坊中的匠人们得到些好处,可惜已然被弹劾了好几次,到如今也终未有个甚子结果。可恨那些人,根本不晓得军机坊中的那些匠人们,和从他们手下做出来的那些东西,为大唐做出了何等的功业!——唉,说来也怨不得他们,老夫在未做这工部尚书之前,也何曾正眼看过那些匠人们一眼……”
听阎立德这么说,夏鸿升忽而心中一动,笑问道:“阎尚书,若是现如今有人想要请您去一个比军校还要好的书院里面做教书的先生,不是向您学书画,而是想要您传授工程、建筑之学问,您可愿意?自然,不会耽搁您在朝廷的事情,闲暇之余,过去讲授就是了。”
阎立德眼睛一眯,捋须笑道:“夏侯这是想要让老夫去给夏侯在泾阳的书院讲授建造之法?”
夏鸿升一愣,不过转念又一想,阎立德身为工部尚书,这事儿自然最是瞒不住他的。
于是笑道:“阎尚书消息灵通的很,我就不瞒着阎尚书了。我欲在泾阳建一书院,里面教授格物之法。阎尚书出身于工程世家,曾任尚衣奉御、将作少匠、将作大匠,如今更是工部尚书。阎尚书为宫廷设计服饰、舆伞仪仗等物,又兴建宫室、陵墓,深为陛下赞许和重用。阎尚书难道就不想自己学有所传,将自己这一身建造的本事,传于后人,利于千秋?”
“这……”阎立德笑了起来,一边捋须,一边笑道:“还是等夏侯建成了书院再说,呵呵,夏侯勿要多心,老夫又何尝愿意这些建造之法被埋没?”(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