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侄不用觉得意外,能够得到陛下赏识,进行封爵,是贤侄自己的本事。贤侄还是对我朝的情况有所不知,故而才会觉得惊讶,若是贤侄多接触一些我朝的情况,就明白为何陛下会这么大手笔的对贤侄封爵了。单单是那一样制盐之术,就足以受到陛下重赏了。何况又有那马掌一法,老夫虽是文官,却也经历了战乱,连老夫都能够想明白这马掌一法回对我朝大军产生多么大的影响,陛下是军阵中杀出来的,自然更加明白。两者俱都是莫大功劳,呵呵,依老夫来看,区区一个县男倒还少了,想来,陛下也是看你年少的缘故,若是封赏太多,怕要招来言官弹劾,这是陛下在保护贤侄啊。即便如此,以一十三岁封爵者,贤侄在我朝也是首屈一指了。”徐孝德一边喝茶,一边对夏鸿升说道:“说起来,老夫也得感谢贤侄了,老夫这次举荐有功,方能调任京城,跟贤侄有莫大关系,却是老夫借了贤侄的光。”
“徐伯伯说笑了,小侄何德何能呢,再者说了,小侄与徐兄情同手足,您太见外啦。”夏鸿升摇了摇头,向徐孝德说道,一转眼,就见徐慧就在旁边眼睛巴巴的看着他,不由一愣:“呃……怎么了?”
“哼,想不到你也能封爵了?”徐慧对夏鸿升封爵一事大感意外,而且甚有不服,比划着自己的小指头:“这么点儿小聪明而已……”
“惠儿!”徐孝德板起脸来训斥了一句。
夏鸿升浑不在意,挠了挠头,冲她笑道:“嘿嘿,咋样,就是这些小聪明有时候是能够办大事的,想不想学,我教你啊!”
小姑娘撇撇嘴:“本姑娘才不要学呢,本姑娘要去弘文馆!”
夏鸿升一愣,弘文馆?弘文馆是除了国子监之外的另外一个被学子们梦寐以求的地方,如果说国子监相当于大唐的教育部的话,那么弘文馆就类似于国家图书馆之类的地方。国子监是古时候的中央官学,是中国古代教育体系中的最高学府,也是教育行政机构,主管当时的国家教育政策和方针。而弘文馆则不同,收藏、校理典籍,也教授生徒,不过寒门士子一般是不能进去的,能入弘文馆学习的大都是皇亲国戚亦或是高官宦族家的子弟才行,所以也相当于一个皇家为了照顾王室和重臣们而开设的贵族学校。相比之下,国子监的进入门槛反而比起弘文馆来稍微低一些,一些十分有才华的寒门士子,也可以经由推荐之后进入国子监就学。
“正好老夫也要调任京城,卖了老脸托了些旧相识,把齐贤送进弘文馆里就学,这丫头嚷嚷着也要去,便由着她了。”徐孝德捋着胡子笑着向夏鸿升解释道,说完,又问道:“贤侄既去长安,家中该如何处置?到了长安可有所落脚?”
“在下修书一封,已托蒋国公差亲兵带去鸾州城,接嫂嫂她们去长安,只是想来嫂嫂要处理的手头的事情才能除出发,会晚上一些了。到了长安之后暂住在蒋国公的一处房产。”夏鸿升答道。
徐孝德点了点头,两人又说了一些话,徐孝德给夏鸿升讲了一些到了长安之后要注意的事情,也给夏鸿升讲了该如何处理自己的封地,交代了夏鸿升许多里面的门道。夏鸿升也仔细的记下在了心里,到了长安人生地不熟的,所幸徐孝德和颜师古也回长安了,好歹也算是有了个照应,令夏鸿升放心了不少。
两人说话间,就见一袭白衣手拿折扇的续徐齐贤撩开里屋的帘子进来了,先冲夏鸿升不着痕迹的挤了下眼,然后又走到了近前来,向徐孝德施了一礼,说道:“伯父,诗会结束后齐贤与同窗一同游览了洛阳城中的美景,不觉几日已过,不知道伯父也来了洛阳,未曾及时拜见,请伯父恕罪。”
徐孝德看着他笑骂道:“你这兔崽子,老夫岂会不知道你去了哪里?想来又是跟人一起花天酒地,不思上进了!快些收拾心思,这几日便随老夫一同往长安一行,老夫调任京城,已然上下打点完毕,到了京城便要送你入弘文馆就学,且莫要再学那些纨绔脾性!”
“啊?!伯父调任京城?!恭喜伯父,贺喜伯父……”徐齐贤大吃一惊,随即又愣了一愣:“弘文馆……那不是只有皇家与勋贵才能……”
“你自去安心就学便是,旁的不用多管。切莫要浪费了这次机会。”徐孝德很有深意的看了他一眼,夏鸿升大抵能够猜到徐孝德的心思。他们徐家现下下一代里面,就徐齐贤年纪大些,其他的徐慧还是个小萝莉,徐慧的两个弟弟还刚会走路跑都跑不稳呢,弘文馆中全都是皇室与京城勋贵子弟,这是将徐齐贤送进去培养自己的人脉去了啊。
“侄儿遵命!”徐齐贤点了点头,坐下到了旁边的案几后,又看看夏鸿升,便问道:“夏师弟,自那日诗会之后就不曾再见你,你却是到哪里去了,为兄都找不到你……”
话没说完,就听徐孝德冲徐齐贤哼了一声,斥道:“你当是夏贤侄如你一般不知上进?你可知道,在你花天酒地的时候,夏贤侄却又为朝廷立下了莫大功劳,如今,你面前的已经不是你夏师弟,而是我朝泾阳县男,一方勋爵了!”
夏鸿升眼看着徐齐贤的两个眼睛渐渐变得圆溜溜的瞪大起来,嘴巴大张,仿佛能塞进去一个拳头一般,不可思议的转头愣愣的盯着自己。
“夏夏夏夏……夏师弟……这,这……莫不是在给为兄开玩笑吧?!”徐齐贤指着夏鸿升,手臂哆哆嗦嗦的,一副被雷劈了一样的感觉。
“竖子!老夫岂会诓骗你不成?自己不知上进,岂不知他人却从未停过努力?”徐孝德怒斥了徐齐贤一句,不过徐齐贤还是没从那副震惊的样子中恢复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