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三十五章 曹操一箭三雕(1 / 2)

(慕\残\文\学:)整个军营还没有完全拆除完毕的时候,任峻终于来到了曹操营帐当中。因为他知道,案件调查到这里,已经是他的极限了。再往下调查,就不是什么案件,而是政治了。

政治这种事儿,任峻觉得一向不是自己可以玩得转的。而也就是今天,他才突然明白,曹公为何非要他来调查这件事儿的缘故了——自己这个人很有分寸,懂得适可而止。

这个时候的曹操斜靠在榻上,正捧着一本书看得津津有味,他身前的酒杯还微微飘着热气。如此闲情惬意,当真从他身上看不出曹军即将大撤兖州的慌乱征兆。

“伯达,你来啦”曹操把书放下,和蔼地说。

任峻看到曹操所看之书是马家礼部宣传司出版的《君权非神授》一书,眉头微微又是一皱。但远离政治的谨慎心理,使他很快将目光从那本书上移开,深施一礼道:“明公,属下无能,调查案件之事,只能带来两个推论。”

“哦”曹操显然来了兴致,虽然他心中本来就已经猜出了这点,但仍旧很好奇的样子:“说说看。”

任峻沉吟了片刻,这起案件,主谋者无论是马家还是陛下,曹操都左右为难:马家已得幽州的消息已经传动曹军耳中,目前曹军在冀州战场上再无抗衡之力。唯一的选择,便是要与马家摘清仇恨,两家相安无事各谋发展;而主谋者真是陛下的话,曹公更无法下手。

也就是说,结果这件事的知情人里,只有任峻自己的处境最微妙了,由不得他小心翼翼斟酌一些词句。可曹操似乎看出了任峻的忧虑,又开口道:“伯达,但说无妨,你难道还不知道我是何等人”

任峻很隐晦地苦笑了一下,这个不自觉的动作他根本无法制止——曹操一直是任峻捉摸不透的人,有时候和蔼可亲,像多年的老朋友,有时候却杀人毫不眨眼。

不过,有一点却是公认的,曹公是个聪明人,而与聪明人讲话,最好实话实说。由此,任峻拱手坦言道:“明公,属下推论,此番主谋者,只有两个人…….”任峻随后将自己的调查和推论毫无保留地娓娓道来,连他搜索到的令牌等证据,一并交给曹操过目。

然而,曹操却连看也不看,悠悠听完任峻的汇报之后,闭了闭眼睛:“果然同我想象的差不多啊,这等诸侯倾轧、政治阴谋,最是劳心费神,远比一场官渡之战还要让人忧愁……”

任峻感同身受地点了点头,这个他非常赞同。不过,他同时心中也有一丝惶恐。因为眼下他需要曹操一个处理方案,假如曹操此时说不出来的话,任峻明白,那自己这个知道太多的人,恐怕就很危险了。

幸好,曹操看出了任峻的担忧,略微思索了片刻之后,问出了一个至关重要的问题:“如今看来,陛下的嫌疑似乎要更多一些…….那我想知道,假如马家想要仿造赤鹰骑的令牌,是否有可能”

“可能性不大,”任峻摇摇头,他的关注点十分明确,只在乎确凿的证据:“不说马家与袁家交往一项很少,单说马家暗影令牌与袁家令牌当中的特殊金属含量,还是有些不同的。”

任峻拿出一张兖州纸,先后拿出马家暗影令牌和赤鹰骑令牌在上面划了两道。曹操看到,这两块令牌虽然都能在白纸上划出痕迹,但很显然,马家暗影的令牌划出的痕迹更深一些。

“这说明两种令牌当中掺杂的那种金属分量不同”曹操当下就明白了任峻的意思,很快又开口问道:“那赤鹰骑与靖安曹的令牌,掺杂的分量可是一样的”

“一样。”

“哦,如此说来,赤鹰骑的令牌,倒是还用不着统一更换一遍了…….”任峻知道曹操这是开了一个无奈的玩笑,不过他却怎么也笑不出来。

“伯达,你用不着这么忧虑。”曹操看任峻情绪不高的样子,摆了摆手道:“我说过,你我是一家人,我不会对你有太多不详想法的。”顿了一顿,曹操也知这等话语根本没有半分意义,又开口道:“如你所料,马超和陛下两人的可能性,彼此大概有几分”

“马超动手的可能性有四分,而陛下……”任峻后面不说了,这种四六概率,启蒙稚子都知道。

“很好。”曹操这下陷入了深深的思索当中,仍旧随意卧躺在榻上的他恍惚就像一头思谋猎物的卧虎,一双深邃的眼睛当中不时闪烁着狡黠凶狠的光芒。仿佛过了很长的时间,直至任峻感觉自己身后的冷汗就要滴入地下之时,曹操才终于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