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残\文\学:)越有人抢,越说明东西宝贵。这个道理,同样适用在婚姻当中。
卫肃当然知道杨修的身份,更知道杨家的显赫家门。可恰恰如此,他那种自我认为的优越感在杨修的一言后怦然爆发,转头不悦说道:“杨公子如何出得如此言语卫家虽然比不得杨家,却也不至于让公子如此小瞧吧”
杨修这个时候看样子也感到自己的语气有些过了,当下起身赔罪道:“在下一时情急,出言不逊,还望家主莫要见怪。家主既然让令公子安守在家,继承家业,那也便是极好的……”
同样的事情,从卫凯和杨修两人口中说出来,味道就十分不一样。前者舒心满意,后者就满是苦涩羞辱。而更可恨的,这等羞辱还是自找的,怨不得别人。
卫肃一时无话,儒雅俊逸的脸庞上变幻着复杂的神情,显示出他内心的纠结和挣扎。可事情已到这个地步,卫凯也无计可施。此时莫说是他,纵然是郭嘉在场,也不太可能悄无声息向卫肃传达心中所想。
同时,窈窕淑女此事,对于情窦初开的卫暇来说也是极大的诱惑。他自小便从卫肃口中听到过士族望女的温良贤德——当然,他所理解的温良贤德,是指这些女子还会不遗余力为自己纳妾——缘此,看到父亲脸色已有松动,卫暇赶忙又开口道:“父亲,此刻你也看到,若是固守家中,孩儿不过一井底之蛙,无数机缘失之交臂,父亲难道就不觉惋惜”
到了这个时候,已经不是马超诱骗卫暇投入马家军的那个阶段了。他只需安安静静端坐在正位上,微微转动一下手中的茶杯,不时轻啜两口,显出百无聊赖、准备起身的模样,就可以给卫家极大的心理压力。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卫肃还未松口。马超见状微微动了动身子,双手轻轻摁住了椅托:“家主……”
那个起身要走的动作,最终击溃了卫肃的心防,他在心智大乱之时,已经多少冷静的判断力,当即开口道:“将军,老夫愿将犬子交予将军!”
就是这一番话,曹氏在河东辛辛苦苦经营几年的钉子,被马超一番攻心,用虚无缥缈的承诺和从不见血的诱惑成功拔除:一个家族在谈笑之间改旗易帜,仿佛飘荡在河东那虚无的刀光剑影一时断裂,碎成一地尘埃。
马超在心中又笑了,不过面上仍旧是一副不太情愿的样子:“既然如此,为了让世人明白我们两家的情谊,也为了令公子能够最大可能保住身家性命和建功立业。这个……魏延。”
魏延从马超沉吟的口中已经听出不少暗语,当下不失时机地接口道:“我麾下还有军需司库一职需有人担任,若是卫家公子不嫌弃的话,明日便可来军中报道。”
军需司库主要的职责就是清点粮仓库存,计算出入,然后把一连串数字抄录在帐簿上,看似卑微枯燥。但事实上,掌管着一部军资分发大权的这个职位,可是一个肥差。即便是掌管着千人的校尉,对上一个军需司库,有时也得恭恭敬敬。
研究过马家军制的卫肃听到这个职位后,隐晦地露出了一丝笑意。而卫凯听到这个职位后,却是不经意地皱了皱眉。唯独一无所知的卫暇一会儿看看卫肃,一会儿我看看卫凯,似乎对这个不是什么校尉将军的职位不甚满意。不过,还没等他开口抗辩,就被卫肃和卫凯的眼神压了回去。
随后杨修简单解释了这个职位的工作权责之后,卫暇才露出了几分喜色。他这个二世祖,虽然心机不深,但也看得出来,捏着几千人嘴巴和管着他们冷暖的职权有多逍遥。当即向魏延叩首谢恩,更对马超感恩戴德。
而马超心中也满意无比:军需司库这个职位,的确如卫肃理解那般轻松自在,也好熬资历上位。但卫肃想不到,那个职位也是最容易掉脑袋的职位,在马家健全的军方和暗影两重监督下,贪污和渎职想不被发现几乎是不可能的。
即便卫暇能够忍受得了那份诱惑,那魏延想整死一名小小的军需司库,方法实在太多了——卫家独苗的性命捏在马超手中,那卫家还能掀起什么风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