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日当空,跨骑在爪黄飞电之上的曹操,看着前方滚滚败退的青州军,脸上没有一丝动容。擦了擦脸上的热汗之后,曹操将头扭向一旁道:“志才,如此天气,你还是回营中安坐好了。”
戏志才脸上苍白,但却仍旧摇了摇头,开口道:“今日乃主公大败袁谭之机,属下不能亲见主公用兵之神,岂不遗憾”
曹操闻言哈哈大笑,扭头对身后众将说道:“诸将可曾听到了今日,若是有人还不如戏功曹胆略,我可要在庆功宴上,大罚他三樽!”
众将被曹操如此一激,岂能不亢然,纷纷凝气屏息,便待袁谭大军来临时,一展勇武。而这个时候,众人已经遥遥看到袁谭的大纛在烈日下招展,十万玄衣袁家兵士,踏尘踩土前来,先锋骑士死死咬着曹军辎重队,不时砍死几员曹家兵士,耀武扬威。
可突见曹操大纛在此,袁家精骑无不惊骇。再望到曹操周边三万大军之时,那些骑兵竟然有的直接勒马止步!
此番,袁谭手下的骑兵有两万之数。而骑兵汹涌冲锋之时,又岂能突然猛然勒马止步后面的骑兵还根本来不及明白前方发生什么事时,便直接撞上了前方突然停顿的骑兵。一时间,整个袁谭骑兵阵大乱,人仰马嘶之计,瞬息之间就有百余骑翻转着从马背上栽落下来,不是被同伴踩成肉泥,就是摔折了颈骨、腿骨,彻底丧失战力。
曹操望此更是哈哈大笑,笑得十分欢畅痛快。不过,突然之间,他似乎又好像想到了什么,开口又向戏志才问道:“河东之事,已然准备齐备了”
“主公放心,若不是已经安排完毕,我也不会有此闲情逸致前来看主公大破袁谭。”戏志才不得不佩服曹操在战场上的淡定从容,无数士兵消逝、战意凛然之前,他仍旧顾虑全局,当真已将战争视为儿戏。
曹操含笑示意后,又将注意力放在战场,两眼微眯,遥望前方那些呵斥混乱的袁军阵不语。悠忽之间,他嘴角绽起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旋即扬起右手,伸出食指向着前方轻轻一压,淡淡地道:“大纛传令,全军出击!”
此言一出,曹氏诸将既兴奋又担忧,于禁更是急忙建议道:“主公,袁军已然阵型已乱,但毕竟人多势众,而我军未冲至阵前,他们已然可以收拢住阵脚。如此贸然,恐要吃亏啊。而且,大纛传令,那可就是全军总攻了,一旦有所差池,可是连调整挽回的余地都没了啊!”
曹操此番连解释的兴趣都没有,看了于禁一眼之后,轻轻摆手,以淡淡的、不容置疑的语气重复道:“大纛传令,全军出击!”
所有人都不知,马超在前番大战高干之时,便是如此。而此时曹操所为,难道说,两人之间,在用兵之上,已然有跨越空间的同一默契
然而,片刻之后,曹操阵中战鼓雷动,号角陡变,高亢激昂的声响,立时开启了战斗的序幕,霎那之间,三万曹氏将士便犹如同决了堤的洪水,向着前方汹涌而进。
遥见曹氏三万大军全军出击,袁谭军阵中顿时一片哗然。尤其是震天的战鼓和曹氏一往无前的战意,更是令那些还处在混乱当中的袁家兵士,在这大热天之下,倒抽一口凉气,众生万相,各显不一:有耀武欲战者,有惊诧莫名者,有抽身欲逃者。但更多的,却是那些将眼神放在自己长官身上的观望者。
“全军总攻连试探性的进攻都没有!”中军帐当中,青州别驾王修看到此木,不由惊诧道:“曹操用兵,真如羚羊挂角,让人无迹可寻哪!”
倏然回,王修的目光便落在了旁边那雄壮的男子身上。
男子相貌堂堂,目光如电,身高八尺有余,胯下战马亦神骏至极,手持一杆长柄镶金大刀,面上已然泛起了秀怒之色!
“曹操狗贼,安敢如此嚣张!我军连败曹军五场,曹操亲来,便如此胡来,当真狂妄至极!”
袁谭不可能不生气,他素来自负,从不将天下英雄放在眼里,刚烈好杀,喜好随己。现在曹操一上来就是全军总攻,对他可谓蔑视已极,意思为袁谭不过一战而擒。以袁谭的骄傲心性,如何受得了
说罢,袁谭霍然说道:“既然曹操如此自大,那就由我来打掉他这气焰。传令,全军出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