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硕自说了一句话之后,便一直站在屋子的阴影里,听到董承叫自己的名字,才向前一步,从怀里取出一封秘信,递给董承:“车骑将军神机妙算,徐州刘玄德刚刚送来信件,而恰恰又在陛下拿出衣带诏之时,此莫非是天助汉室”
董承翘了翘嘴,强忍住了内心的欣喜,接过信件看过之后,快速浏览了一遍。但随后却是半带嘲讽道:“刘玄德此人,倒是挺有眼力,虽不知汉室宗亲之事是否属实。不过,这份信倒是写得挺忠正感人的,想必是出自袁涣之手…….”
众人听后,轮流看了那封密信,果然如董承所说,上面极尽悲痛谦卑,言刘备汉室皇族、闻汉室倾颓、宿夜兴叹,时时枕戈待旦,听候陛下差遣。
“董公,刘玄德此人,我们真的可以信任么倘若他中途变卦,联合曹操出卖我们,那我们可就全盘皆输了!”种辑最后一个看完,迟疑一下如此问道。
“嗯,刘玄德当面为人,背后为鬼。这篇鬼话,我却是从来没打算信过!”董承一句话就将刘备踩在脚底,冷哼道:“若是他当真如信件当中所说的一般,当初早就听从马超之命,入主兖州了!”
“事情,是做出来的,不是说出来的!”董承更进一步,已然变为藐视的态度,继续道:“刘玄德以为天下人都是傻子,却不知,只有他才那么喜欢自欺欺人!”
“既如此,那我们便不睬那刘备,戳穿他那小心思。”吴硕建议道。
“不,”董承摆了摆手,很高深莫测地笑了笑,看着众人说道:“刘玄德虽不可信,但同与曹贼确实已势不两立,他对我们虚以委蛇,我们为何不能借用徐州大块肥肉去诱惑曹操”
“董公是说……..”这一次,还是吴硕,他总是隐隐猜出董承的想法,但却往往慢上一拍。
董承冷笑道:“对刘备那种人,我们不必晓以大义,只要他在徐州遥相呼应,把曹军的注意力都吸引过去,那我们在许都大展拳脚就更宽裕了,若是真的成功了,那分给刘备那狼子一些肉食,也是不防事的。”
说完这句,董承抚了抚那条衣带,慨然道,“天下之大,忠臣何稀。对陛下尽忠的,只要我们就够了,其他人不过是棋子而已。”
众人听此,又一次一齐跪了下去,对着衣带行君臣之礼。然后董承起身把衣带小心地揣入怀中,转身从书台上取了一枚私符:“今日荀文若、戏志才已经对我起了疑心,所以这几日我不能轻举妄动。朝堂上的事情,自有我与董芬、恒范两位大人周旋;而咱们暗地里的计划,需要另外有人替我主持。”
几个人面面相觑,董承是皇族系的领袖,他若撒手,究竟谁还有资格能统筹全局
众人还未及发问,忽然木门“吱呀”一声被人推开,一位仆役打扮的老人蹒跚而入,手中还拿着打扫之物,看样子是来收拾内厅而来。
可这个时候,屋里的人无不大惊,这里是大将军府邸,附近明暗的高手少说十几个人,怎么这老头就大喇喇地闯进来了王服反应最快,一道寒光闪过,他已拔出了腰间的匕首,顶到了来人的咽喉。那老人陡然激灵了一下,但随即缓缓抬起头来,缓慢说道:“王将军,这一刀下去,老夫的脑袋,可就不能替汉室分忧解难了啊…….”
而这时候吴硕与种辑已经认出了来人的身份,一齐叫出来:“你是…….杨老”王服一愣:“杨太常就是整顿宿卫的杨彪杨大人”手中匕首不禁一松。杨彪这是才慢悠悠走入厅内,双手一拱:“老夫替陛下谢过诸位忠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