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陈大师有故人来访,某等便先去一旁游览一番........”虽然八卦之火熊熊燃烧,但马超知道,这个时候,可不是来看人家丑事的时候,还是先避避嫌为好。
“骠骑将军莫走!”
马超话音未落,陈纪尚未开口之时,门外便传了一声苍生急促的声音。马超一愣,随即便看到一个穿得有些寒酸........不,干脆就可以说是破烂的一位老夫子破门而入,用他那几乎是干枯如鸡爪的手,紧紧抓住了马超的锦袍,急迫开口道:“泰今日所来,正是得知了将军在此,特来拜见!”
说罢,郭泰不顾年老体衰,便要向马超行礼。而这个时候,马超无论再怎么混蛋,也不能让这位看起来可怜寒酸的老人给自己磕头,急忙架住郭泰,开口道:“郭大师闻名天下,朝如雷贯耳。今日一见,正该超向大师行晚辈之礼,又怎能让大师本末倒置”
可这一番话刚说完,马超发现,自己实打实去扶郭泰的手,还没碰到郭泰的身体。那老头儿便自动就起来了,很显然,刚才一番‘真情求见’,不过是郭泰的一番高超表演罢了。想想刚才人家陈群实打实行礼、老爹不开口都不起来的真诚。马超觉得,自己身上的些许虚伪,跟这老家伙比起来,当真是小巫见大巫啊!
而且,距离下观看之下,马超还愕然发现,这老头褴褛的葛袍之内,竟然穿得是上等真丝缝制的缣服!要知道,以马超此时的身家,此时也不过披了一件帛布缝制的锦袍。而这老头,竟然穿着比帛还要高昂数倍的缣服!
马超见此,心中难免苦笑:想当初,哥辉煌的时候,披得可是绢缣布帛中当中价格之最贵的白练,比你老小子的缣服还要贵上十几倍!可现在,百万灾民一开口,吞得哥只能连降三个档次,让你老小子给比下去了!
不得不说,你老小子还真是如徐庶所说‘欺世盗名’啊!真跟当初长安董卓执政的时候‘士大夫故汙辱其衣,藏内舆服’一般无二。表面上看起来甘于清苦,实质上则锦衣华服、贪图享受。一张口仁义道德,一身正气凛然。背地里一肚子花花肠子,敢做不敢当,实在是这个时代最大的悲哀!
由此,马超对这个郭泰,上来就没啥好印象。脸上的笑容,也变得清淡了许多。可郭泰这老东西老眼昏花,还真以为马超是震服他的名气之下,夸夸其谈道:“骠骑将军来此,莫不是招贤引才而来颍川书院浪得虚名,教出来的学生,个个权诈机变,丝毫没有操行气节。将军若是被虚名所惑,岂不是引狼入室、自取祸端”
说完这句,郭泰仍旧觉得打击面虽然宽了,但还不够狠。看了一眼陈纪之后,又狠狠朝陈纪头上泼了一头粪,鄙夷说道:“便如陈纪此等贪生怕死、有违孝道之人,又岂能教出刚正清守的好学子所谓上梁不正,下梁又岂能顺直........”
“郭林宗!”陈群此时再也忍受不住,毕竟,当着自己父亲的面如此侮辱,甚至还一言将整个颍川学院说成藏污纳垢之所,这怎么让耿直清正、是非分明的陈群能忍受下去由此,陈群不顾陈纪和徐庶的阻拦,愤然开口道:“老匹夫!你满口仁义道德,指天骂地。却不曾想想当初是谁空谈大志,却连家中老母也敢狠心饿死!!”
说到这里,马超听两人句句不离‘孝道’之词,总算想起陈家和郭泰之间的恩怨了。而这桩事还是一桩陈年旧事,那时的马超年纪尚小,对那件事根本没有印象。
当年,陈寔死后,陈纪陈元方也是性情中人,哭到死去活来,因哀伤过度而瘦得形销骨立,母亲可怜他,用锦被为他卷住身体御寒。正好郭泰郭林宗赶来哀吊见之,谓陈纪曰:“卿海内之俊才,四方是则,如何当丧,锦被蒙上孔子曰:衣夫锦也,食夫稻也,于汝安乎吾不取也!”言罢,郭泰奋衣而去。自后宾客听闻此事后,数百日再未来一人哀吊陈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