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瓮城当中,战斗正进行地如火如荼。
用枪挑死一个匈奴将领,李傕意气风发,气势如虹,声如炸雷道:“孩儿们,都给老子用力些!败了这些狗杂种后,老子让你们欲仙欲死!!”
西北军闻李傕承诺,更是如狂如痴,拼命向前挺进,踩着尸体铺成的道路,把刀剑斩向匈奴人。匈奴人听到汉军吼声,不退反进,嗜血的本性让他们践踏着同胞的骨骸,大举扑向汉兵。
惨叫声、怒吼声、喊杀声,人的声音与兵刃声混合。
旌旗飘扬,血和肉在空气中四散纷飞。剑刃瞬间切入人的胸腹、腿脚,让红色的液体把脚下的地面浸染,让白色的骨头成为死亡的旗帜,在烈日照耀下,将战场变成幽暗的冥府。
董昭从未见过凉州兵的战力,此时站在城头之上,想着李傕郭汜若是真的能在短时间内,击败瓮城的敌兵,那说不定很有可能再组织起一场防守战。虽然不见得能击退匈奴兵,但守住长安,应该是还有希望的。
不过,城下的战局,依然处在僵持阶段。
李傕郭汜手下虽然勇猛,打得匈奴人落花流水,但总得来说,城下的局势,还是处于胶着状态。毕竟,匈奴兵虽然死伤惨重,但士兵却未溃,尤其是匈奴那员少将,更是还斩杀了宋果、崔勇两员副将,使得匈奴的阵型虽然被压得死死的,但却斗志旺盛,死拼不退。
局面到了这个地步,靠得是坚持,需要的就是时间:若是城外的匈奴兵率先登上城墙,攻入瓮城,则李傕郭汜败北无疑;而若是李傕郭汜迅速拿下这城下一万匈奴兵,再出城决战,便有可能击退匈奴.......
一滴冷汗,就这样出现了在董昭的额头上,在这个寒冬的城头上,董昭的眼睛,连眨都不敢眨一下:双方的天秤平衡得要死,谁能够坚持地住,谁能拼死作战,谁就能够先达到战略目的。
可惜,李傕郭汜给董昭带来的希望毕竟太脆弱。正在董昭祈祷那两人能先合力杀了那个匈奴少将,击溃匈奴兵斗志的时候,青琐门的城头上,突然发出了一声怒吼:“无耻的汉人,休得伤了我孩儿!!”
董昭瞅眼一看,立时又痛苦地闭上了眼睛:那人不是别人,正是匈奴此次的主将于夫罗!
果然,于夫罗大喝一声之后,他身后立时冒出无数的匈奴疾骑。显然,城外的匈奴骑兵,已经搭建了一条能够迅速登上青锁城头的通道。而随着于夫罗的一番大喝,他直接便驾驭着战马,几瞬间的功夫,便从城角台阶跃了下来,急速带领部下居高临下冲入瓮城之中,一鼓作气便冲破了李傕郭汜的包围,其锋利程度简直象是用刀子划开一块黄油。
在匈奴疾骑的强力突击下,西北军开始混乱,李傕不得不分出一半兵力,让郭汜指挥与匈奴骑兵正面交手。
“破!”于夫罗一声大吼,在亲子受难之际,爆发出了父亲的愤怒。定刀挥处,手执木盾的郭汜来不及反应,便被于夫罗用马氏钢刀连人带盾斩为两段,鲜血急速地喷溅出来,有如泉水。就算是见惯了征杀的人,也极少有几乎看到这样血腥的场面,郭汜体内所有的血在眨眼之间全部喷出来,于夫罗浑身被整个儿的染成红色。
一时间,匈奴疾骑士气大壮。而在于夫罗身前的西北军竟然被吓得呆住了。于夫罗得势不饶人,手腕一翻,宝马横掠,一颗颗巨大的头颅拽着一条条血尾冲上了天空,面对杀人魔王一样的于夫罗,再精细的算计,再冷静地思索都没有用处,当那种如山的霸气迎面冲来,会让人失去思索的能力,失去迎战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