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未待马超开口,阎圃便已经火速反击了。此时阎圃看韩遂的德行,再也没有那天夜间的战栗暗服,而是如见了杀父仇人一般,向韩遂大喝道:“韩将军何出此言某家主公乃朝廷钦封的汉中牧,执掌东川一地。治下政教合一,百姓安居乐业。较之荒蛮剽悍之凉州,犹胜几筹,何时竟成了将军口中的沙石”
“汉中牧”马超低咕一声,眼色一转,狠狠盯向了阎圃:张鲁发兵广魏郡,恐怕就是因为得了朝廷的这个封号,所以才在某人授意之下那般所为的吧
而阎圃也知马超之意,不由得惭愧低下头来。
由此,这一瞪一低头之间,马超与张鲁之间的恩怨由来,便在无言之中,彻底捋顺了。
而韩遂看得阎圃窘态,不禁心下暗暗得意,开口说道:“张天师无故发兵广魏,致使马家差点陷入临门大祸,如此所为......”说道这里,韩遂立马闭起了嘴巴,因为他猛然想起,自己的屁股也不干净,甚至可以说,比张鲁还要脏得多。
“世伯不知,阎行此贼,居然假托世伯手令,率领五万羌族勇士奔袭东羌部落。如此所为,侄儿总觉蹊跷......这一切,当真是那阎行一人所为那铁羌盟竟如此易受蒙蔽”马超慢悠悠将这番话送出,语气不轻不重,似乎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儿一般。
而韩遂却是皱了皱眉:他早知道,这件事儿,自己是避不过去的。只可惜,那阎圃在场,自己准备的应对之法,却不便拿出来施展......
无奈之下,韩遂只能苦笑说道:“贤侄误会了,此事的确是韩某疏忽......那阎行武艺高强,且阎氏在金城根深蒂固,趁韩某在张掖苦战之时,盗走铁羌令......”这番破绽百出的话说着说着,韩遂自己都觉得脸红。
而马超却是很认真、很真诚地听着,一旁的阎圃意欲出言揭破,却看到马超身边的几位谋士有意无意在自己将要出口时,便来打断......转念一想之后,阎圃已然明白了其中缘故,老老实实听韩遂继续编着童话般的故事。
“若是如此,那阎行当真可恶!”听完韩遂的解释后,马超很是愤慨,但随后又是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说道:“世伯,小侄兵微将寡、无德无能,若是这铁羌盟再次被人偷了铁羌令。不再奔袭东羌部落,而是直接杀到扶风郡,那小侄岂不是要身首异处”
‘我去你狗屁的兵微将寡!’韩遂心里简直跟吞了黄连一般苦:你兵微将寡,能将阎行杀得跟宰小鸡子一般你兵微将寡,能杀得了三万余铁羌盟勇士,将那方圆数十里的草原都给染成了红色
可他现在人在矮檐下,不得不低头,只是苦着一张脸问道:“如此,贤侄意欲何为”
“不如,使得铁羌盟迁徙至东羌部落,一来方便汉羌之贸易,增大汉之财富;二来就近同化铁羌盟,使之不再犯上作乱,侵临边塞。由此,不也是造福大汉百姓之幸事”说着这话,马超也觉得自己脸红:狗屁两个好处,没一个是正经理由,根本站不住脚。
可就是这么丝毫不着边际、杂乱文章的事情,两人却谈得很是尽兴,似乎天经地义、理应如此一般。而出乎马超意料的是,韩遂竟在听了马超的建议之下,点头答应了!
马超骤然看到韩遂如此不加思考便答应了此事,瞅着韩遂沉默不语,心下疑窦丛生:这铁羌盟虽然三番四次遭受打击,但游牧民族最大的优势,便是全民皆兵。铁羌盟西羌部落少说还有二十余万人,这无论放到哪方,都是一支不可忽视的势力,韩遂怎么就跟吃错药了一般,如此轻易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