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第四十七颗心(2 / 2)

有一点动心 鹿灵 9493 字 2个月前

几位嘉宾和吴菁也都到了,此刻,大家坐在沙发上随便地聊着天。

魏北还记得昨晚的事,一看聂江澜进来,指向聂江澜:“你!骗子!”

聂江澜:“我怎么骗你了?”

“你自己说说,你昨晚给我发的什么小视频?!”

康南先回答:“按摩小视频。”

任行:“这种还有按摩的?”

“不是这种有按摩的,是那个就是按摩,单纯的按摩,活血化瘀的。”魏北咬牙切齿。

大家聚在聂江澜身边,你一言我一语地控诉着。

元欢:“你们到底在说什么?”

“没什么,小孩子别听,跟吴菁聊天去吧,”任行说,“刚刚她说自己去美国进修过,和你好像还是一个老师。”

元欢回头看着吴菁:“啊?是吗?”

“是,而且你们年纪也差不多,”聂江澜道,“她还看过你的剧。”

“这么巧?”经这么一介绍,元欢还真有点惊讶,拉着聂江澜说了一堆,“喜欢我哪个角色啊?”

“你问当事人去,问我干什么。”男人抬抬下颌,“就坐你旁边。”

……

这边说了几句,阿姜伸长脖子:“还挺热闹诶,是在互相介绍吗?”

“应该。”

“不过也是,整个剧组吴菁貌似只认识聂江澜了,聂江澜去介绍一下也是应该的,”阿姜说,“就是不知道她为什么要请客,工作人员都说可能是感谢一下大家对聂江澜的照拂吧,应该也没别的原因了。”

沈彤撑着头看向那边,介绍完的聂江澜正抬腿朝她走来,落座在她旁边。

她是七分钟前坐在这里的。

聂江澜在那边说了七分钟,应该是在介绍吧,她以前似乎都没见过他介绍一个人这么长时间。

很快上了菜,魏北康南任行元欢吴菁在聂江澜右手边坐成一排。

聊了几句,饭桌上的气氛还不错。

康南:“没想到你这么喜欢看我们节目,你说的那些我都没注意,真的。原来第一次欢欢被我骗走玉玺就开始惆怅了,我还以为他没事,后面才继续抢,真是没想到忽然情绪爆炸,我那时候真的吓傻了哈哈哈哈哈。”

元欢自嘲地笑:“太突然了好不好,一再二再而三地挑战我的玻璃心。”

沈彤自然而然地联想到第一期节目,有点神游,不知道那边又说了句什么,一贯没说话的聂江澜倾身过去,也不知道是说话还是在递东西。

后面康南扯了些七七八八的,吴菁点头点头:“那我还应该感谢一下大家对……的照顾呗?”

那个省略号的部分沈彤没太听清,不知道是谁的名字。

这顿饭吃得倒是挺快,只是吃完之后,魏北兴致来了,还扯着大家一块儿玩游戏。

“别走别走,人生得意须尽欢啊,明天就要被关起来了,今天还不玩他个天昏地暗才行!”

大家玩儿得高兴,不知是谁提到沈彤:“沈彤玩儿吗?!”

沈彤笑笑,站起来:“我就不玩了,去趟洗手间。”

聂江澜说了句什么,环境太嘈杂,她没听到,转身的时候只听到魏北明显玩儿high了的嗓音。

“吴菁输了啊!来来来,愿赌服输,这杯白酒归你干!”

吴菁明显吓住了,慌忙摆手道:“我,我酒精过敏……”

“什么过敏不过敏的,过敏刚刚怎么不说,你们这种女演员我见多了啊,一说到敬酒就过敏……”魏北说,“虽然是玩儿,但是也要遵守游戏规则不是?你要是不想喝就找人代你喝。”

吴菁沉默了好一会,然后把杯子放到桌面中间。

“我也不知道谁能喝谁不能,这样吧,谁愿意替我揽这个活儿,就把杯子拿走。”

沈彤侧眸,余光闲闲扫了一眼,想看看谁会接过杯子。

有双手伸过去拿走了杯子。

速度太快,沈彤没法通过手去分析它的主人是谁,只是看清那个在灯光下折射出刺眼光的腕表。

……好像是聂江澜的腕表。

沈彤垂了垂眼睑,加快脚步,走出了房间,把那阵快要掀翻屋顶的尖叫抛在脑后。

她捏捏眉心,感觉有点乱。

好像有什么东西,需要重新梳理一下了。

沈彤靠在栏杆上,下巴搁在手臂上,往池塘里看。

她实在不应该想那么多,那只是再正常不过的交际而已。

她闭上眼休息大脑的时候,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

“你一个人在这儿干什么?思考人生?”

声音很低,许是喝过酒,还很醇,借着夜风一弥散,雾一般缠绵。

沈彤眨眨眼,随口回:“思考你不会思考的东西。”

聂江澜淡笑,凑近了两步:“那沈彤老师说说看,在思考什么?”

他一靠近,沈彤就闻到了他身上的酒味儿。

即使喝过酒,味道也依然好闻,有些凛冽的甘醇。

但只要一想到,他喝酒是因为留下来玩了游戏,而且酒应该还是代吴菁喝的,还不知道喝了几杯,她就有股莫名其妙的感觉一路窜上来。

沈彤抿唇,往后退了两步,说:“随便想的,记不起来了。”

因为带了些醉意,聂江澜目光朦胧,竟难得显得柔和:“怎么?”

“你喝酒了,”沈彤摇头,“我不太喜欢酒味儿。”

“那喜欢什么?”男人兴致颇好地瞧着她,随口揶揄,“喜欢醋味?”

他今晚其实没喝,只是大家都喝了点,他衣服上这才沾了点味道。

“……”

沈彤又往后退,靠往后退来表达自己的情绪,直到背部抵上墙面,她才停住脚步。

聂江澜偏头看着她。

他刚刚以为她只是去洗手间,结果等了半天她都没回来,他生怕是出了什么差池,立刻起身,从门口一路找到池塘,这才找到她。

只是……她的表情,好像有点不太对劲。

沈彤低头看地面,很简单就扫到了男人空空如也的手腕。

她忽然皱了眉:“你的表呢?”

聂江澜转了转手腕:“刚刚元欢觉得好看,找我拿去戴了戴。那东西确实戴着不舒服,我让他就先戴着,回酒店了再给我。”

沈彤太阳穴发胀。

“什么时候给他的?”

“开饭不久后,”聂江澜思索片刻,“玩游戏之前。”

沈彤:“………………”

所以那双手,其实是元欢的?

元欢帮吴菁挡的酒?

老天,她今晚到底都在干什么啊。

聂江澜是多聪明的人,看着她变幻的表情,想到那块表,很自然就联想到了刚刚的挡酒事件。

“你以为酒是我帮吴菁喝的?”

沈彤:“……”

聂江澜顿了顿,这一刻,看到她的表情,仿佛有所领悟。

男人一贯无波无澜的眼仁,似乎是因为今晚有了星光,而亮了起来。

“所以并不是不喜欢酒味——”

他勾勾唇,上前了一步,屈腿,手搭在膝盖上,自下而上看她的表情,面上隐有兴味。

“是不喜欢我替别人喝酒?”

“没有的事,你别往自己脸上贴金。”

沈彤吞了吞口水,别开脸,不让他看自己的表情。

聂江澜点头,继续逼到她身前:“那你怎么不敢看我?”

沈彤:“……”

他不说话,只是站在她面前,那双眼中的朦胧褪去,锐利的眸紧锁着她,像是在欣赏什么有趣的东西。

今晚的他和以前都不一样。

沈彤想,大概是酒壮人胆,他有点儿醉了。

“你还看我?”沈彤皱着眉迎上去,“是觉得很……”

四目相对的片刻,她霎时收声。

男人的目光,不太寻常。

卧蚕微弯,眼底暗流涌动,意味不明。

意识到自己的失常,沈彤长吁一口气,抬腿想离开。

他怎么可能如她的意。

她往左走,他伸出右手抵在墙面上;她往右走,他左手给她一个壁咚。

……

他不让她跑。

沈彤定在那儿,摸不清自己在想什么,又感觉自己是想要什么,空虚的感觉一路往上钻。

夜色幽幽,漫无边际,远处虫鸣鸟叫恍然不真切,一两缕夜风拂来,茸茸地勾在人掌心,带起一阵空泛的痒,和沉坠的涩。

聂江澜敛去散漫的笑意,表情隆重,又带着几分随意。

再开口时,男人的声音已经带了十足的笃定:“你喜欢我。”

沈彤身子一颤,手指扣上身后木板。

轻微的嘎吱声传出。

像是怕她没听清,又像是单单只想重复。

聂江澜声音低哑,和着夜风,贴在她耳边。

“沈彤,你喜欢我。”

一瞬间,有灼烫的热意贴合着手指上涌,顺着血管肆意开疆拓土。

快要烧着的时候,沈彤居然还保持着理智,看着面前的人。

他眼睑半垂,耳垂难得地沾了点绯色。

无论如何,现在都不是说这个话题的时机,他们都在情绪里不太清醒。

况且,他今晚的所作所为确实有些反常。

不像是有感而发,倒像是……喝醉之后的死缠烂打。

她哽着喉咙,说出来的句子有些破碎,没有正面回答他:“你喝醉了。”

他目光幽深,反驳:“我没有。”

她伸手要推他,两只手并用,生怕自己推不开似的。

他反客为主,趁着她抬手时,蓦然扣住她的腰。

被人抱在怀里的时候,沈彤懵了。

他低头,埋在她颈间。

声音有些闷,似呓语,似轻哄。

“你说得对,我喝醉了。”

……

“我跟她没关系,以前是师兄妹,她入圈之后帮我引荐过几个导演和老师,算是有点交情。这次来并不是因为我,是因为她看上元欢了,打着找我的旗号跟元欢聊天而已。”

“我们平时不联系,连微信都没加,是靠短信交流。我想着只是个无关紧要的人,今天之后也不会怎么联络,就觉得没必要单独跟你说,说了还显得有什么事儿似的。”

“统共今天也没和她说几句话,就刚进去的时候介绍了一会儿,是为了让她和元欢多了解一下,毕竟这是她的嘱托。”

“没在第一时间捕捉到你的情绪,是我的错,以后一定成为第一个追出来的人。”

“没想到会惹你不高兴,以后不这样了,”这样的男人说出示好的话,沉着的嗓音难得放软,竟然像是在撒娇,“……没有以后了。”

他鼻尖蹭了蹭她脖颈。

他的解释很真诚,也能对上所有微小的会让人疑惑的细节。

沈彤眨了眨眼,觉得心脏仿佛塌陷下去了一块。

她没再有别的动作,只是任他抱着。

不知道过了多久,贴在她颈间的脸离开。

聂江澜直起了身子,但没直起多少,沈彤一抬脸,和他鼻尖对鼻尖的距离,不超过一公分。

这个角度很微妙。

让他想不做点什么都很难。

聂江澜眼睑阖了大半,缓缓朝她的面颊移动过去。

他的目标是什么,已经再明显不过。

她大脑当机,仰头看着他,看着他的脸颊逼近,灼热呼吸离自己越来越近。

他湿漉漉微冰的鼻尖点在她左脸颊上。

她头皮发麻,每一寸经络都在被点燃、爆炸。

嘴唇即将贴合的时候,沈彤感觉到他的动作顿了一下。

只是那样简单的一秒,于她而言像是过了很长时间,无数个可能在脑内疯狂回荡。

只要她选择一个别的可能,故事就会往另一个方向发生。

沈彤后知后觉地想要挣扎。

他摇摇头,声音又沉又哑:“我刚刚给你机会了,你没有拒绝我。”

“现在拒绝,已经来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