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些年前,婚礼一般都在黄昏举行,一整套程序下来,早就已是华灯阑珊了,新郎新娘自然是一刻值千金,不过到了这个时候,婚礼却大多在清早举行,李泽的婚礼虽然程序繁琐,但此时,也不过刚过饷午时分,当然不能就此洞房良宵,李泽还是要去外面张罗张呼客人的。
今天长安的重要人物,几乎是齐聚一堂,便连中书门下尚书三省的几位头脑也是齐聚一堂,别人不陪,这几位,李泽于情于理,也都是要去相陪的。
刚刚走出房门,身后便传来了柳如烟的声音“谢妈妈,谢妈妈,快打水来,帮我把脸上洗一洗,哎呀呀,痒死了,难受死了。”
“大娘子,这只怕不妥,郎君会不高兴的。哎呀,大娘子,你别把妆弄乱了呀”
“打水来,洗掉”
柳如烟的声音甚是坚决。
听到这里,李泽不由的开心一笑,看来新入门的媳妇,至少在审美一道之上还是与自己有共同语言的,不管她是不是真因为不舒服还是因为看到了自己刚刚的表情而坚决要卸妆的。
不管今日里来了什么大人物,但酒席之上,新郎官总是最大的,风华正茂的李泽,更是让席间的这些老大人妒火中烧,不禁是因为李泽新婚大喜,更是因为李泽如此年龄便有了与他们相提并论的资格。
如果是普通官员成婚,他们到场露一个脸,喝上一杯酒便走路,那已经是给了别人天的脸面,但今天这一桌席,他们却是要喝到完席才好走的,不然,可就是对李泽无礼了。
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即便是平常不对付的中书令汪书和门下省侍中田令孜,今日也是同仇敌忾,将目标对准了李泽,一圈圈的酒敬下来,不由得将李泽喝得叫苦连天,所幸这些酒不是自家庄子里产出的高度酒,要不然,李泽早就该趴下了。
酒过三巡,皇帝的赐礼到了。
一块“天作之合”由皇帝亲笔书写的匾额,被敲锣打鼓地送了过来。说不得,李泽与新妇柳如烟都是要出来谢恩的。
李泽满面红光,摇摇晃晃倒也不必说了,卸下新娘面妆的柳如烟倒是吸引了绝大多数人的目光,便是前来宣旨的宦者也是诧异地多打量了新妇子几眼,倒是让柳如烟后悔不迭。
这妆卸早了。
这还没有完,皇帝的使者刚走,太后,皇后的赐礼又到了,比起皇帝只是一块寒酸的匾额相比,太后皇后的刚礼倒是实惠之极,绫罗绸缎,金银首饰,满满的好几挑。
这样几番闹腾之后,大人物们也都陆续告辞,他们的目的也都达到了,不管是皇帝还是太后的使者,都看到了他们和和气气地在大将军这里喝酒,这就行了。
送走了这些达官贵人,李泽并没有更轻松,因为酒宴这个时候已经从午时连到了晚上,这个时候还在府上的便都可以称从是自己人了。对待那些达官贵人,李泽还可以能躲就躲,能避就避,但在自己人面前,可就避无可避,闪无可闪了。
新婚三天无大小。跟随李泽上京的亲卫们,以陈长平和李泌,耶律齐为首的人一一上来敬酒,李泽都是杯到酒干,最后还是章回公孙长明发话,李泽才得以用一杯酒感谢了所有亲卫们的美意,这才得以脱身。
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是,是谓人生二大喜事也,不过当李泽踉踉跄跄地在一众人的拥护之下回到洞房之时,整个人都有些些踉踉跄跄了。
仆妇们笑吟吟地道过了喜,便一一退出了新房,当然,顺便也赶走了房外为老不尊的章回与公孙长明。李泽的部下自然是没有这个胆子听洞房的,这二位平素水火不相容,但在这个时候,倒是结为了盟军,当然,在柳如烟几人彪悍的仆妇的喝骂驱赶之中,也只能讪讪的离去。
新房之中,大红的喜烛骤然熄灭。
“呀,怎么这么大”黑暗之中,传来了李泽有些结巴,却又带着些惊讶的声音。
“相公,什么大”新娘子含羞带色的声音响起
“我是说这里”
“哎呀,你捏疼我了。”啪的一声,房内传来清脆的声音。“羞死了。”
“夫妻敦伦,人伦大道,哪里羞了。”黑暗之中,传来吃吃的笑声。“对了,以后我离开了长安,你可不能穿那样开领的衣服。”
“为什么,很好看啊,以前我不能穿,以后就能穿了。”
“以后也不能穿,因为我会吃酣的。”
窗外,赶走了章回与公孙长明的仆妇们,捂着嘴,笑咪咪地离开了窗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