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无双至,祸不单行,在他被堵到章武的第三天,自深州方向,又涌来了数千甲士,一万府兵,彻底将他的后路给封得死死的了
小小的章武城,被深州,景州两路兵马给围得铁桶一般这一次可不是李澈率大军围困瀛州城的时候了,那时候的石毅成竹在胸,一切尽在掌握之中,而现在,他是真正的面临绝境了
“天道循环,报应不爽啊!”站在章武城头,征战了一辈子的石毅,倒没有多少害怕之色,只有无尽的感慨
“成德李安国,李泽父子,当真是了不起啊”
事到如今,石毅当然也明白,横海节度使完蛋了,而卢龙费尽必力策反了苏宁,说服了李安民的覆灭成德的计划,当然也黄了
“父亲,李泽的骑兵走了”石毅的长子石宽,凝视着围城的军队的旗号,脸色骤然变了,”他们,只怕是往瀛州城去了父亲,我们不能再等了,必须突围”
“我看见了李泽率骑兵此去,更多的只不过是威胁,恫吓罢了仅仅两千骑兵,什么辎重都没有携带,如何破我瀛州城?即便瀛州主力尽在我这里,但留守的千余甲士,数千府兵,固守瀛州城还是没有问题的况且耶律奇的数千契丹骑兵就在瀛州左近,有他们牵制,李泽这两千骑兵只能劳而无功,一个不好,反而要损兵折将”
“可是父亲,我们近三万人困守章武也不是办法啊!军粮,最严重的问题就是军粮”石宽忧虑地道
“看了吗?已经下雨了雨来了,雪还会远吗?”石毅呵呵一笑”第一场雪下来的时候,便是我们突围的时候”
“等下雪?”石宽有些傻眼
“为将者,不说精通天文地理,但至少要懂一点吧,就算不懂,县志总可以去翻一翻,看一看吧!”石毅有些不高兴地瞅着自己的儿子”你跟我征战也多年了,怎么还是没有多少长进?章武县志记载,十余年来,这里的第一场雪,都是十一月中下的也不过就十几天功夫而已,指不定你一觉醒来,外面就是一片银装素裹了卢龙人在雪地之中作战那是惯了的,景州兵,深州兵,可不见得习惯我看他们的士兵,都还着秋装,一时想要调集如此多的冬衣,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吧?”
“我们也还是秋装?”石宽道
“我们在城内!”石毅淡淡地道”你下去之后,立即穷搜城内所有的能制作棉衣的材料,或者成品棉衣,发给我们的士兵”
石宽点了点头,石毅的这道命令,自然也包含着抢掠百姓的过冬物资了
李泽带着两千骑兵,其中包括了成德狼骑,李德的一千五百名游骑兵,以及他自己的亲卫义从骑兵,当然不可能去攻打坚城但他的目标,又的确是瀛州城
而促使李泽这么做的,正是高象升去年送给他的那个小本子上的一些人手胡十二的工作成效着著,不仅在深州城控制了一支千余人的甲兵,更是将那个本子上的不少人手给全都笼络在了手上这里面,不仅有瀛州城里的人手,更让李泽出乎意料之外的,居然还有人在耶律奇手下讨生活
李泽的第一步,就是策反这个契丹人
耶律奇现在还有近四千契丹骑兵,全都驻扎在瀛州与莫州之间日子过得比较凄凉,眼见着冬天将至,他们的粮草,衣物等过冬物资还没有着落他已经几次向张仲武请求返回口外去了,要不然便给他补足这些物资不然这个冬天,他根本熬不下去
不过每一次,给他的军令,都是等着
在张仲武的眼中,这些契丹骑兵都不过是工具而已,死活,他并不在乎
耶律奇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但又不敢违备张仲武的命令,他现在可在卢龙的地盘之上,便是想跑,也没路可逃
“铁勒,你是大唐人,在石刺史面前,总是能说上话的,你再跑一趟瀛州,眼见着就要入冬了,我的士兵已经在挨冻了,他们还穿着夏衣呢!我的马匹没有足够的粮食,马腿已经没有力气了,再这样下去,我这几千骑兵就要废了”耶律骑看着面前一个穿着打扮与契丹人别无二致的将领道看此人面孔,却又分明是一个大唐人
“头人,我在石毅面前,有个屁的位置,我是你的部属,我娶了契丹女人,在他们眼中,早就不是一路人了”铁勒抓着乱蓬蓬的头发,”我去,只会让他们更加地鄙视”
耶律奇愤怒地道”补给不给,又不让我们回家,这是要逼死我们吗?”
铁勒看着耶律奇,缓缓地道”头人,我有另外一条路,就是不知你愿不愿意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