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还真是忘了,殿下能给末将看看不”宁庸一听,顿时盯着朱植手中的望远镜一脸渴望。
朱植便随手递给了他,此物目前做出来的都不算很好,玻璃烧制技术还有待提高,凸透镜打磨得也不是很高清,所以朱植也就唯一送了老谷爷一个,还剩下一个备用,没打算给下属或再送人。
半个时辰之后,东北方向隐隐传来一阵潮水般的轰鸣声,地面也起了一阵轻微的震动,杂草积雪发出一阵沙沙声响。不多时,轰鸣声越来越大,渐渐能听出是密集的马蹄声如滚滚惊雷,连绵不绝。
朱植忙安抚了一下战马翻身而上,喝令全军士兵检查装备、勒紧腰带和绊甲条,戴稳头盔,上马准备作战。当然他自己也要准备一下的,不过这些是侯二的事了,他自再端起望远镜了望。
镜头对准地平线左右移动,视野中敌兵骑阵果然是如墙而进,分布在前方两三里之内只有四个千人队,呈外八字左右包抄形分列,这大概是想先袭扰两冀寻找机会。
朱植看了一下就将望远镜递给宁庸,因为杨木答忽显然不傻,没有贸然就一下逼近,在六七里远的位置就停下了,这个距离即使有望远镜,也看得不是很清楚,人马的面貌轮廓能显现出来。但不用吧,肉眼只看到一条小黑线,和一些散乱的小黑点,有与没有,差别还是很大的。
大概是因为地形不利,虽说缓坡不高,但延伸下来有三四里长,骑兵马队仰攻,到中途都看不出什么,可冲上坡将要接近时,战马奔跑的速度就不知不觉地会慢下来,不算是活靶子但也没什么冲击力了。
两军隔得这么近了,哨骑探马的活动范围被极大的压缩,战斗瞬间就开始升级,双方由五十骑一队到百骑一队,渐渐添油战术一样增加到三、五百骑,千人队是不轻易加入到这样的战斗的。
朱植一方,中军和前军都是岿然不动,稳立如山,只有两冀不停地增派哨骑迎战拦截。其中火尔哈、呼伦四部女真族兵与敌方外观装束几乎一样,只在脖子上围了一条红巾加以区分,而全身红袄黑甲的周兴所部一旦派出,顿时在两军阵前格外显眼,远距离占有优势,近距离腾挪则大为吃亏,这主要是马术不如,而近战敌方果然喜欢以硬性角弓突射面门。
而火尔哈与呼伦四部的族兵,小规模近距离战术上与兀狄哈女真差不多,但因不少士兵换上了明军的软梢弓、开元弓,加上长矢雕翎箭,这在骑射上占有不小的优势。
这些小队散骑看似横冲乱撞追杀缠斗不止,但此时主要目的是拦截,都不让敌方靠近主力大阵前方,互相激战遗落在地的尸体和无人的战马也会引起争夺,因为没死透的敌方士兵还可以带回本阵赶紧审讯一下,说不定有什么意外收获呢。
所以两阵之间的空地上看似打得很激烈,但也就那个样子,吃点小亏就跑,接着又换人来了,牛皮糖一样看着很没意思很烦燥,但不能不理会。
蚊子腿也是肉啊,这样的战斗如果拖久了也是伤亡不小,对兵力稍少的一方就会有心理压力,所以杨木答忽在观察了一会儿后,加上地形位置不利,他带着一群军官骑在马上指指点点,显然不想吃这个亏在传令变阵,很快全军队形就开始动了,斜向左侧周兴与锁失哈的左冀对面推移。
“你妹啊竟然不上道,秋波送给瞎子了”朱植的望远镜,杨木答忽在秋捺钵大会时见过,但没试过肯定不知有什么妙用,所以他在中军黑白花纹雪狼头大纛下的一举一动,朱植都看到了。可这家伙也是机警,隔着六七里远,对朱植一方来说虽然是下坡,可他一变阵,这就让朱植有一种淡淡的疼了。
“哈哈”宁庸大笑起来,一时心痒难耐,在一旁搓着手道“殿下快给我看看,他居然敢临敌变阵,这是想找死啊,我看看有没有空子可钻。”
要有空子可钻本王就看不出来啊,还用你判断朱植腹诽着却不理他,继续观察看是不是有机可乘,或者只能跟着变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