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即调匀呼吸,疾步斜掠而出一个迅猛之极的左单撩刀,猛地拔开右侧道士迎面刺来长剑同时,跟着半式快到极致的斜削刀,一下让右侧道士手忙脚乱,只得使了一式“鹞子翻身”远远跃开。
也就在此时,左侧弃剑使掌的家伙飞奔数步,欲靠近贴身避刀推掌,鱼九渊等的就是这一瞬,蓦地蹲身回旋一个迎推刺刀势,刀身从左腰下至身前旋转了半圈直刺向背后的同时,脚下运刀加力前跨一大步微弓,后腿一个屈膝蹲地,将力量与距离都增加到极点。
“噗”地一声响,那家伙前冲的身形收力不住,几乎是自己送上门般一下被刃口向上的刀锋穿过双掌缝隙之间透胸而入,刀尖恰好透背而出。
“这是……刀中有枪!”那一身道袍装扮的家伙脸色一白,嘴角流下一道血线,勉力吐出六个字就身体摇摇欲坠,无力地软倒下去。
鱼九渊冷笑一声带刀而出,重新摆了一个起手势,看起来气定神闲地不屑道:“不错!你明悟得太迟了,死得是一点不冤!”
“林正豪的铁砂掌可是林氏正宗,在北六省绿林中向来名不虚传,你虽然杀了他,可又能强撑多久呢?”这时另一道士嘴角一翘,仗剑而立哧笑了一声,反显得不慌不忙起来。
鱼九渊狞笑道:“是吗?你才是真正的武当门徒吧?呵呵……就凭这手漏洞百出的太乙玄门剑,别说是你一个弟子了,即算是张三丰当面出手也不过如此,你觉得你能行么?我给你预算了一下,就一刀!不信就报上道号来送死吧!”
那三十余岁的武当道士顿时一怔,眼神慌乱心下惴惴,随之却面色一定,大喊了一声“贫道含虚”却跟着转身一个斜掠,拔腿就跑向战马。
鱼九渊似有所料,探手入怀而出在身前运力回旋一挥而出,一柄狭小的弯形飞刀脱手疾射而去,此时那含虚道士才冲下路边,一跃而起刚要上马,身在半空无从借力闪避,后脖劲一下就多了一个乌黑色环形刀柄,身形在空中一颤,一下跌落在地,两手捂着脖颈无力地翻滚挣扎不己。
“外强中干,死有余孽!活该抛尸荒野!”鱼九渊哼了一声,缓缓吐出一口浊气收刀站起,身体放松却突然一阵发虚无力地摇晃,蓦然脸色一变,张口“哇”地一声,吐出一大口淤积的暗红血块。
这下鱼九渊终于意识到那一掌的威力,若不赶紧调治,将来就要落下暗伤,自己在武技刀法一途上就要止步于此,甚至倒退,这是他无法接受的。可这样一来,薛先生交待的任务就完不成了。
鱼九渊柱刀而立,仰头看了一眼灰蒙蒙的天空叹了一口气,拖着疲软踉跄的步伐,以刀为杖勉力支撑着缓缓走向小木屋,拉出战马使出全力才攀爬上马鞍,无力地趴伏在马背上,死死抓住鞍桥打马向盘锦而去。
一路驱马疾奔,鱼九渊时昏时醒却极力撑着眼不敢合上,如果不赶回去自己说出伤情,估计王府良医无法对症下药,那还不如继续追杀对手,尽责到底算了。
天明时分,终于回到盘绵南城门外,鱼九渊再也撑不住摔落下马,心神一松顿昏迷过去。守门的士兵上前一看便认出他,飞快报进城内军衙,不一会儿薛整闻讯,带着数名随从匆匆赶来,蹲下身扣住鱼九渊鼻下人中,见他悠悠醒转便急忙问道:“怎么了?没见什么伤啊?”
“人没截住!我被暗算中了铁砂掌……”鱼九渊勉力苦笑了一下,随之头脸一歪再次昏迷过去。
薛整一惊,手忙脚乱地扒开鱼九渊的衣领,解开白色中衣一看,胸前隐隐蹋陷了一块,一个乌黑的掌印触目惊心,他抬起头,目光似无焦点般地望向远方,脑海里渐渐复原出激战的画面,良久才叹息一声,似是说给鱼九渊听,又似是喃喃自语。
“你大意了!否则绝不至此。在你展开追击的开始,你的对手其实是姚和尚,但你根本没意识到。那和尚不会技击,可并非不懂此道,只要有人手,他就能尽其才,这样的对手,要小心呐!”
鱼九渊如此重伤,薛整不敢耽误,从中护卫调来同知张全胜率一千骑亲自护送回广宁,请王府良医正唐行俭尽快救治,可他自己还要留下善后,姚广孝亲自来辽东布下的谍网虽然被他全力破除,少数隐秘的暗桩也被监控,可事情还没完,疏忽不得。
直到半月后,李子明率兵而回,麾下围子手侍卫折损一半,但也总算将姚广孝逼到金州乘船出海,一段时间估计是不会再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