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是这个理,可锦衣卫和官府办案哪顾得上这些,顶多算冲撞王驾,但王爷你刚才真不该上岸呀一个正七品锦衣卫总旗虽然地位不高,但他们可不管这些,一旦抓住这个把柄,皇爷可真得下旨降罪。”乔玄俭一听,立即躬身退步榻前,一本正经地说。
“有有这么严重”朱植一副慌了神的样子,但心中明白乔玄俭说的不错。要知道老朱是非常严厉的,藩王就藩,虽没规定不许沿途闲逛,但也不允许随便结交官府,甚至卷入案件。
这种事秦王、鲁王都曾被处罚过,轻则罚俸减少岁禄,重则削去护卫。而且据朱植所知,辽东都司兵员和人口本就不多,又处关外之地,并不算太平无事,如果被削去岁禄和护卫,王府也建不起来,只能像原本的辽王一样被迫移藩江陵,做光杆王爷,宅在辽王府的精神监狱中看四哥朱棣挥斥方遒,哭求增加岁禄。
这是万万不可以的,可到时建文要削藩,朱棣要靖难,自己又该怎么办左一巴掌,右一巴掌,将他们统统拍死,然后自己来做皇帝这不只是地狱级的难度,而是自己作死
大明如今的攘夷塞王之中,燕王朱棣的威望最高,关外从宣府到辽东的边防都是燕王府在一手主导,宁、辽二王封地虽在其侧冀,却毫无根基,而且太年轻,没什么军功建树,恐怕只能仰其鼻息。
可打不过,跑路还是没有问题吧,以后该转移到何处立足呢朝鲜与倭国之间倒是有个对马岛、耽罗岛,但都太小了,做海上中转站还行。南方大、小琉球也只能是据点,吕宋、瓜哇也还是太近,该死的郑和都去过了啊
等等瓜哇以南不是还有澳洲吗岛屿够大足以种田、殖民、做海贸开国当土皇帝,虽然热了点,可是每天一出门就能看到各种大胸大屁股的美女啊,而且还可以带她们到海边浪里个浪,又不用担心腐儒们指手划脚说非礼匆视啥的,想想都爽得不行
郑和又怎么样就算找到也是多年后的事,有足够的时间和空间与他周旋,这真是不二选择啊接下来的问题,就是打造一支无敌海军,到时怎样把辽东那些军户们给整船整船的哄骗走了。
朱植打定主意,顿时精神一振,很想去找自己的王妃来谈谈人生理想,可惜王妃和便宜丈人武定侯郭英在前面先走了,这不没人撑腰,麻烦就找上门了。
现在是洪武二十六年春三月,这里是南直隶与山东交界处的运河微山湖段,也就是在半个时辰前,日近黄昏,朱植就藩途经于此泊船休整,换乘小艇打算上岸去鲁桥镇码头逛逛时,斜刺里一艘七八人划浆的小艇飞速冲撞过来,于是两条小艇都侧翻在湖中水道。
朱植并不识水性,落水后胡乱扑腾,抓住了一只御姐和一枚萝莉,与那对母女抓住手连成一串,被伴当小宦官候二和田七顺带拖上官船。那一船另几人水性都很好,想要搭救但被王府护卫围子手跳水包围迫近便返身游水欲逃,结果被紧追而来的锦衣卫北镇抚司和兖州府的皂衣官差乘船拦截抓获。
而王府两千余围子手皆是身经战阵的军士,见势便率船队包抄而上,将这群人全部包围,局面算是暂时被控制,却不知后面还有没有人,否则事情闹大了被参奏可就失了先手。
乔玄俭一边连声催促,一边忙不迭找来衣袍靴帽,侍候朱值更衣。又端过旁边摆放的一铜盆清水,服侍朱植洗把脸,再熟练地把他拉扯到朱红雕花方桌梳妆台前,拿起一只白玉梳就开始划拉,显是以前常做这种事。
昏黄的铜镜中是一张微黑的方脸,上唇下颌蓄着浓密的微短软须,束发插簪,戴上乌纱折上巾,被拉平整过的绯色团龙纹圆领长袍,玉带黑靴,倒也威仪不凡。
这一连串的事情有点凌乱,朱植刚刚把记忆中的事消化完全,还没想好怎么应对,乔玄俭却犹豫道“要不哥儿少待,老奴出去看看他们讯问得如何了。”
“不必了本王被救起也有半个时辰了吧,快带本王去看看”
朱植直觉,事情似乎没那么单纯,若是以前的辽王心直口快,想到什么就做什么,说不定就乍乍乎乎地冲出去,直接去斥问锦衣卫和兖州官府的人,或者让这乔玄俭去。但这乔玄俭因为是母妃宫里调出来的人,平时办事老成持重,太过小心冀冀,就是说主意有点多,十六岁的辽王殿下,威望还不足以让他俯首贴耳,往往先把事情做了才上报。
这样可不行,从现在起,朱值就是朱植,我就是辽王,与过去那家伙没啥关系了,必须转变适应新的身份,遇事得自行决定,否则铁定被这些家伙给坑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