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子鹤昏昏沉沉睁开双眼,见一俊美男子坐在床边。</p>
看了一眼身上的绷带,白子鹤赶紧遮住了自己的身体。</p>
余杉笑道:“还捂着作甚,我都看过了。”</p>
“无耻之徒!”白子鹤脸颊瞬间红透,“你怎恁地没规矩!”</p>
“军营之中都是同袍手足,莫说看看,便是睡在一起又何妨?车骑大将军才没规矩,让你个弱女子随军出征!”</p>
白子鹤怒道:“你算什么东西?敢对车骑将军说三道四!我是来要粮食的,你们给就给,不给我就走”</p>
余杉一耸眉毛:“你是车骑将军的小妾么,这么急着为他说话?把小妾带到军中,这可是重罪!”</p>
“还敢造次!”白子鹤飞起一脚,踢向余杉面门。</p>
余杉仰面躲过,愕然道:“好个泼妇,车骑将军哪只眼睛看得上你!”</p>
白子鹤大怒,起身拔剑,要和余杉搏命。</p>
余杉安抚一句道:“罢了,是余某莽撞了,车骑将军好眼光,你也不是弱女子,八千壮士,血战十万图奴,但凭这身肝胆,当受余某一拜!”</p>
余杉还真就向白子鹤深深施了一礼。</p>
白子鹤转过身道:“你先出去,待我穿上衣服再说!”</p>
“衣服还不能穿,否则伤口难以愈合,你放心,不该看的地方我不看就是。”</p>
说话间,余杉上上下下扫视着白子鹤。</p>
许是跟徐志穹相处久了,余杉觉得自己变得下流了许多。</p>
白子鹤钻进被子,又羞又恼。</p>
余杉道:“我今夜率军突袭图奴大营,图奴兵力如何?战法如何?还请白将军不吝赐教!”</p>
白子鹤惊喜道:“你们终于肯出兵了?”</p>
……</p>
深夜,一队马车走出小叶城,走在山路上。</p>
梁季雄穿了一身灰布粗衣,上面打了十几道补丁,拿着马鞭,赶着马车,一看就是穷苦人家的老翁。</p>
徐志穹也穿一件粗衣,也打了一层补丁,还戴了一顶破皮帽子,和梁季雄同坐一辆马车</p>
看着粱季雄手里的马鞭,徐志穹的手很痒痒,他刚才赶了一小段路,发现赶车是个挺过瘾的事。</p>
“二哥,赶车这种粗活,哪能让你来做,还是交给小弟吧。”</p>
“你刚才把马车赶下了山坡,把我扣在了车底下,我还没找伱算账!”</p>
“二哥说笑了,以你的修为,还应付不了这点意外么?”</p>
“我修为再高,也没心思陪你作死,你想赶车,且换个时候,这马车来之不易,你糟蹋一辆还不够么?”</p>
赶车是个技术活,不是轻易能学会的,趁着还没到敌营,梁季雄提起了正经事:“我再三问过白子鹤,涅古来确实熊神道三品,你那阵法若是不灵,咱们的计策也就不灵,还不如不走这歪门邪道,实实在在和他们打一仗。”</p>
徐志穹笑道:“二哥,你在大官家身上吃了那么多亏,怎么就没学来一点本事?现在是咱们做足了准备,毛刹一点防备都没有,肯定要打毛刹一個措手不及,凭什么跟他们实在?”</p>
“我就担心你的阵法不灵,三品对三品,山摇地动!”</p>
“为什么非得山摇地动,为什么不能风平浪静?那法阵是太卜的绝学,怎么可能不灵?不过有件事还得请教二哥,那熊神道到底是什么来历?”</p>
“熊神道是图努国外道,图奴不受四方正道庇佑,熊神是图奴独有的道门,据说道门之中有六名星宿。”</p>
“六名星宿?”徐志穹讶然道,“四方真神手下,也只各有七名星宿,他至少了一个。”</p>
“这事却难说!”粱季雄笑道,“我曾听顿丸星君说过,道门之中只要有两位星宿,就有可能诞生真神,熊神道若是真有六名星宿,早就该有真神了。”</p>
徐志穹一愣:“难不成是图奴吹牛?”</p>
“图奴吹牛的功夫委实了得,号称威震八方,横扫天下,可在我记忆当中,他与周边邻国交战三十余次,胜负各半,遇到弱国,图奴会下死手,恨不得吞尽对方疆土,</p>
但遇到强国,图奴当真没少挨打,尤其与西域梵霄,昔日两国交战,图努王曾号称三月之内攻陷梵霄都城,没想到三个月之内,图奴大军阵亡两万,投降十五万,割地四百八十里,梵霄才肯饶过他。”</p>
“梵霄为什么不让图奴割让五百里,凑个整数?”</p>
“梵霄确实要了五百里,可图奴哭死哭活讨回了二十里,</p>
按照图奴的说法,割地五百里是真的叫割,但割地四百八十里,这个叫让,他们说这是有意把土地让给梵霄的。”</p>
看来图奴皇帝的脸皮也不薄。</p>
这场战争证明了两件事。</p>
图奴没有想象中那么强。</p>
梵霄比想象中的还要强。</p>
那么大宣的战力处在什么位置?</p>
徐志穹道:“我大宣也是强国,为何二十年前的北伐,与图奴打得如此惨烈?”</p>
粱季雄低声道:“二十年前的北伐,与大宣交战的不只有图奴,还有两个凶兽,</p>
我等正道称之为凶兽,实则凶兽就是真神,我大宣能熬过这场浩劫委实不易。”</p>
北伐时,有凶兽参战?</p>
这还是徐志穹第一次听说。</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