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挨打的是冯静安，又不是她们。</p>
就算是她们挨揍了，也不会记仇，生意人，哪有隔夜仇？</p>
只是她们没认出徐志穹，一来是因为徐志穹升了青灯，俸禄高了，衣着比以前上了一个档次。</p>
更重要的是徐志穹有七品修为，众人都把他当推官了，推官是同行业竞争者，不是客户，因此没人愿意理他。</p>
进了夏琥的判事阁，夏琥不在，又不知去哪摸鱼了。</p>
徐志穹呼唤一声：“夏推官！”</p>
夏琥没出来。</p>
徐志穹又喊一声：“夏妮儿！”</p>
夏琥没出来。</p>
徐志穹又喊道：“好娘子！”</p>
“瞎喊甚来！”夏琥猛然从里屋现身，手里还捏着一块玉牌。</p>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夏琥身后还跟着一个人。</p>
那人也带着面具，虽然看不见脸，却是一个男子的打扮。</p>
徐志穹很是恼火，蓦然起身，揪住那人道：“我才几日不来，你就在这里偷汉子！”</p>
夏琥拦住徐志穹道：“作甚呀，轻一点，这是个姑娘家！”</p>
姑娘？</p>
徐志穹不信的，他先试探了一下根基。</p>
没有根基。</p>
他又试探了一下良心。</p>
良心大大的有。</p>
真是个姑娘！</p>
面具之下传来一声啜泣，姑娘很委屈。</p>
徐志穹还想再试探一下，夏琥掐住了徐志穹的手腕：“你找食吃来了么？吃够了没有？再吃你跟她过吧！”</p>
徐志穹看着那姑娘：“她是何人？为何穿着一身男人衣裳？”</p>
“这是我的役人。”</p>
“役人是什么人？”</p>
“役人不是人，是鬼魂，为我做事的鬼魂，从阴司领来的，”夏琥一搓玉牌，那姑娘消失了，“之所以让她穿男装，就是不想惹人怀疑。”</p>
“你做什么去了？为什么怕人怀疑？”</p>
夏琥冷哼一声：“关你什么事？为何要告诉你？”</p>
徐志穹摸了摸胸口，露出一截犄角。</p>
夏琥微微一笑：“官人，你坐下来，我慢慢讲给你听。”</p>
徐志穹坐在椅子上，一拍大腿道：“你也坐！”</p>
“我坐你……这却不合适吧！”</p>
“不合适，我找别人去！”</p>
“罢了，罢了，我坐就是了……”</p>
夏琥坐在了徐志穹腿上。</p>
生意么，不丢人。</p>
况且比起之前那半个时辰，这算温柔多了。</p>
“役人是替我跑阴司的，”夏琥解释道，“上次你也看见了，我不能进酆都城，总得有个人替我跑腿。”</p>
“你要进酆都城作甚？”</p>
“有时是为了买些东西，有时是为了，换凭票。”</p>
夏琥声音变小，徐志穹知道这是关键信息了。</p>
“推官不是靠判罪换功勋么？也能去阴司换凭票么？”</p>
夏琥把声音压到最低：“七品也可以像八品那样，用借刀杀人的手段，收些罪业回来，但有两条规矩不能坏了，</p>
一是判事阁里得时刻有人，如果被罚恶长史发现擅离职守，推官是要受重罚的，这一点，是非议郎也一样，他必须守在议郎院里，长史时不时也会去探查……”</p>
说到这里，夏琥突然停住了，问徐志穹：“你到底听还是不听？”</p>
徐志穹点头道：“听啊，这么要紧的事情，怎么能不听！”</p>
“要听就好好听，别再摸了，上次还没摸够么？”</p>
徐志穹把手收了回去。</p>
夏琥继续说道：“第二条规矩，咱们推官尽量不要去酆都城，按规矩，阎罗殿典狱是不能直接给咱们兑凭票的，咱们得找个帮手。”</p>
徐志穹明白了：“刚才那个女鬼就是你的帮手，她到阎罗殿里取凭票。”</p>
夏琥点头道：“让役人以无名判官的身份取凭票，但这要担些风险，一是役人不能驾驭亡灵，亡灵很可能会在途中逃走，二是无名判官的凭票，很容易会被抢了……你到底听是不听？”</p>
徐志穹点点头到：“听，听得仔细！”</p>
“那你把手拿出来！”</p>
徐志穹把手拿了出来。</p>
夏琥整理了一下衣衫，接着说道：“总之让役人做事，你要尽量陪着，把她送到酆都城门口，你在门口等着，在这种时候，你就要离开判事阁，一旦被罚恶长史发现，就要受罚。”</p>
徐志穹诧道：“离开一会都不行？我还一直住在这里么？”</p>
夏琥道：“我叫你好好听着，你光顾着占便宜，既是入了七品，要么住在判事阁，要么住在议郎院，离开一步，都算坏了规矩，你晓得么？”</p>
这不行啊！</p>
我不能一直待在这地方啊！</p>
“我在凡间还有正经差事呢！”</p>
夏琥摇头道：“既然到了七品，凡间的事情就该放下了。”</p>
“放下了，吃什么？罚恶司给发银子么？”</p>
“银子是没有的，得自己去赚，你现在知道我过得多苦了吧，卖唱，卖花，卖鸡蛋，我容易么？”</p>
徐志穹问道：“你是不是还去打相扑了？牡丹棚子的肖三娘，也是你吧？”</p>
夏琥摇头道：“牡丹棚自的肖三娘，是一位是非议郎，判官之名叫卓玲儿，她是个放得开的人，勾栏的营生也肯做，我是不会去那种地方的，正经人谁去勾栏……哎呦！”</p>
夏琥揉着肥桃道：“摸就摸，你掐我作甚！”</p>
徐志穹傻眼了，这可怎么办？</p>
辞了提灯郎不做，我以后靠什么为生？</p>
“我也打相扑去？”</p>
夏琥哼一声道：“谁看你呀！”</p>
“你看这样行不，”徐志穹道，“我也找个役人，替我在判事阁当班，我在凡尘摸鱼找生意。”</p>
夏琥哼一声道：“若是有人找你判案，你也让役人替你胡判么？你有多少功勋够他赔的？”</p>
说的也是。</p>
徐志穹想想道：“若是我做个是非议郎呢？他那里好像没什么事情。”</p>
夏琥摇头道：“是非议郎主是非裁决，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他们做的都是大生意，若是做对了赚得多，若是做错了，赔的也惨，你放心交给役人？”</p>
徐志穹想了想，又问道：“我在这里呼唤三声，你就会出现，这又是什么手段？”</p>
“这是牵耳灯，”夏琥指着书案上的灯台，“我不在时，把这灯点亮，有人呼唤，我自然能听见。”</p>
“这灯哪里来的？”</p>
“酆都城就有。”</p>
“可你就算听见了，从罚恶司门口跑到这里，却也要不少时间。”</p>
夏琥摇头道：“等你有了判事阁，在罚恶司就有了根基，上来便到了阁子里。”</p>
徐志穹把玩着肥桃，笑道：“这却是个好东西。”</p>
“东西虽好，可也得把握分寸，不是什么时候都能从凡间顺利脱身的，有不少人因为脱不开身，误了大事，甚至有过役人胡乱判案，让推官丢了修为。”</p>
看来这役人还得选个靠得住的。</p>
夏琥柔声道：“官人，一共就两瓣，你也耍够了吧！”</p>
徐志穹明白她的意思，赶紧把罪业都拿了出来。</p>
夏琥看到袁氏的罪业，只有一寸，惊呼一声道：“这么短，你也好意思拿出来？”</p>
徐志穹怒道：“这是什么话，短就不中用么？”</p>
“不是说不中用，不到二寸，你可就犯了规矩……”夏琥突然愣住了，她发现这罪业不对，“这是消减下来的罪业，难道说是……赏善，你赏善了！”</p>
徐志穹点点头。</p>
“这，这，这一个，值二百功勋！”</p>
徐志穹又点了点头。</p>
夏琥哭了，真哭了，泪珠顺着面具往下流。</p>
“娘子，你哭什么？”</p>
“这样算起来，你是不是要升七品中了？”</p>
徐志穹点头道：“这是好事呀，你却不替为夫高兴么？”</p>
“高兴甚来！”夏琥哭道，“我当推官三年多，才是七品下，你才几天，就七品中了，这也太气人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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