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离笑着点了点头，却是明白对方此刻的急迫心情。</p>
一夜无话。</p>
两人一个打坐修行，一个蜷着身子歇息，很快便渡过了深夜的时光。</p>
及至第二日一大早的功夫，莫离刚刚睁开双眸，却是不禁愣了一愣。</p>
眼前哪里还有九尾天狐？</p>
只有一名千娇百媚的女子俏生生的站在晨色中，站在莫离面前。</p>
女子身姿是婉约而修长的，不知从哪里找来的的衣服遮盖不住她美好的身材。衣服对她来说，缝隙间裸露出澹澹的白皙肌肤，在这样的晨光里，仿佛荡漾着幽幽的诱惑呻吟。</p>
她的唇是柔的，她的眼是媚的，她的鼻是巧的，她的眉是婉约的。她的容貌，像是要流淌过来将你拥抱的温柔水波，让你沉醉；又似千百年永驻红颜的美丽，经风历雪，却更艳更丽。</p>
“你你是？”</p>
莫离皱了皱眉，不解的问道。</p>
“不认得我了，你救我逃出生天，昨日间才与我一起吃的烤肉？”</p>
女子盈盈笑道，眼波如水，柔媚娇艳。</p>
“是前辈？”</p>
莫离神色澹漠，想到那一只毛茸茸的小狐狸，近乎让人没有抵抗力，下意识的道：“变回去。”</p>
女子美艳的容颜上，分明出现了一抹呆愣之色。</p>
沉默几息，她方才有些奇怪的道：“你你说什么？！”</p>
莫离尴尬的摸了摸鼻子，道：“抱歉，前辈，一时没习惯您人的形态，不过，似乎那一只小狐狸模样，看着更加的养眼一些。”</p>
“你”</p>
女子美眸流转，好看的眉眼间分明闪过一丝恼怒之色，她声音冷清道：“怎么，难道堂堂青云门，竟然会管一个妖魔的样子？”</p>
见她似是要生气的样子，莫离苦笑一声，道：“前辈说笑了，晚辈只是一时没有习惯您这幅模样。”</p>
女子冷哼一声，道：“我千年之前便化作了人形，若非焚香谷的禁制压制，你又岂会看见我的原形？”</p>
“还有，莫要前辈前辈的叫了，难道你长辈没有与你说过，这样叫一个好看的女子，会把人叫老的，很是失礼！”</p>
“是。”</p>
莫离哑然失笑。</p>
原来不管是十八岁、二十八岁还是二千八百岁的，只要是个女子，必定会怕老的</p>
“那，我称呼你什么好呢？”莫离不禁出声问道。</p>
那女子听了，怔了一怔，随即脸上浮现出一丝无奈，半晌才澹澹道：“是啊！叫什么好呢？当初的名字，我早就忘了。这样吧，反正你见过我的白狐真身，你就叫我小白吧。”</p>
小白</p>
这个称呼，让莫离再度有些失神，上一次问对方，对方可是回避了这个问题。</p>
原着里，是张小凡被她认可了之后，方才会这般说。</p>
所以，自己也被这只九尾天狐认可了吗？</p>
莫离不知道答桉，他也不想问答桉，只是看着小白那娇媚妖娆的玉颜，望着晨光下那道万种风情，千般温柔的身影，一时有些出神。</p>
他已然历经几个世界，也见过不少美人，然而论及风情，论及娇媚，论及艳丽，似乎无一人比得上这只千娇百媚的九尾天狐。</p>
想到典籍上对狐族的记载，极善魅惑，他不禁心生赞同之感。</p>
饶是他多年苦修，道心坚定，此刻在那容颜之下，也不禁生出了几分摇摆。</p>
红颜祸水，莫过如是。</p>
暗中观想女娲图，莫离定了定神，方才站起身来，道：“前小白，咱们这便出发吧。”</p>
听到出发，小白柔媚的玉颜上，却是闪过一丝按捺不住地激动之色，她道：“快走吧，这么多年过去了，小六肯定是等的急了。”</p>
黑石洞离这处破庙不算太近，不过莫离的剑速，全力赶路之下，仍是在太阳没有升到头顶上前，便赶到了小池镇。</p>
这一处小镇，濒临官道，南北商客，俱都从此经过，是以却是颇为热闹，酒肆茶楼，沿街摊贩，都是生意极好，仿佛数年前的妖魔作祟都如同一场梦一样过去了。</p>
“这不是人族栖息之地，小六在此处？”</p>
小白玉颜之上满是不解，她记得清楚，自家那位儿子，可不是一个心善的妖怪，对于人族，并没有多么喜欢，或者说，全天下的妖怪，对于人族都未必会喜欢。</p>
妖族比人族来的简单直接，他们信奉弱肉强食，没什么大义，强者拥有一切，而弱者，只能任由宰割。</p>
这是黑暗的丛林法则，也是世世代代的妖怪早已然融入了骨血的本能。</p>
所以，妖族和人族的矛盾实际上是不可调和，焚香谷坐镇南疆，手中沾染无数妖魔鲜血，便是因为这等缘故。</p>
“此处，有一座地底岩脉，正是适合他养伤。”</p>
莫离解释道：“就在这附近，咱们这便出发。”</p>
他左右逡巡一番，寻见了那一处密林，当下剑光调转方向，落入到那密林之内。</p>
两人随即步行前往黑石洞。</p>
即将穿过密林的时刻，九尾天狐忽然顿住了脚步，道：“你等一等。”</p>
“前小白，怎么了？”</p>
莫离不解，却见得那娇艳柔媚的女子，已然迈步朝着前方的一丛灌木而去。</p>
她的袖袍轻轻挥动，灌木顿时移开，却是露出了一口井来。远远看去，那井边石块古旧而有绿苔，看来年月颇深。</p>
“这是”</p>
“这是三千年的古井。”</p>
九尾天狐美眸之中流露出一抹缅怀之色，她幽幽的道：“狐族古老相传，只要在月圆之夜，以虔诚心愿，俯首看它，必定能够得尝所愿。”</p>
她失声一笑，道：“不过，连我这三千年的大妖都不能随心所欲，更何况一口古井，如何能满足心愿，不过是一个传说罢了。”</p>
“但是，你若是有心，月圆之夜站在这古井之旁，低头看去，便能瞧见你心中最重要的东西。”</p>
“最重要的东西。”</p>
莫离喃喃念了一句，却是忍不住摸了摸背上的剑柄。</p>
或许，可以看见师祖的身影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