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云苏陷入一片迷乱中，仿佛灵魂出窍。</p>

她的身体在颤栗，口鼻的气息正在一点一点被压缩。</p>

他的吻技很好，多变，时而温柔，时而挑逗，时而霸道，时而缠绵。</p>

她很容易陷在里面，在他的节奏里，几乎无法自拔。</p>

可此时此刻，她的头脑却清醒得像吸了薄荷脑，她愣愣地看着门口方向，脑海里全是两人的过往，和那些跨不过去的阻力。</p>

庄晏察觉到她的异样，放开她，低声问道：“在想什么？”</p>

季云苏抿了抿有些发麻的唇，半晌才淡淡道：“没什么，去吃饭吧。”</p>

庄晏心下一紧，抓住她的手，却在触到她略显冰冷的眼神后，遍体生寒。</p>

“对不起，我吓到你了，我不顾你的感受，我只是...”只是那瞬间失了控制。</p>

季云苏神情很淡，“以后注意就行。”</p>

穿鞋的时候，想了想，又补充道：“你产生了错觉，以为还是合约期。</p>

当然我也有问题，这不是你单方面的错，我们都应该反思，如果不能和现实很好地分离，那就保持对彼此来说都安全的距离。”</p>

也许是高空中她的头脑始终处于绷紧状态，以至于此时此刻，她清醒到甚至想质问刚才的自己，到底在做什么，又为了什么。</p>

又或许，是感动于他几次三番救她水火，因她受伤，她才变得那么拧不清。</p>

季云苏现在有些烦躁，内心有一团火在不断凝聚，但不是因为其他人，也不是因为他，而是因为自己。</p>

她不知不觉，竟然已经动摇到如此地步，对他的感情本就没有覆灭过，却还不知死活地任由纠缠，能不陷进去吗。</p>

她是律师，他是检察官，首先就这一点，她就应该与他保持明明白白的距离。</p>

当初留下孩子的初衷是什么，不是为了继续纠缠在一起，而是她对男人失望透顶。</p>

季云苏不停回想，到底从哪里就开始错，为什么她会像被温水煮青蛙一样，逐渐忘了自己的决心，甚至还默认了他的一切亲昵靠近。</p>

可仔细一想，她又寻不到答案，一切好像都那么顺其自然。归根究底，大概就是从一开始就不该见面。</p>

怨谁，能怨谁，只能怪自己。</p>

晚上的气流颠簸比白天更甚，季云苏感觉自己脑仁都在跳，可也正是这种紧张感，让她无法不看清现实。</p>

这样纠缠下去，不会有什么好结果。</p>

庄晏被她的话刺得无法动弹，他怔怔看着她，两手无力地垂下，声音轻得像是找不到方向。</p>

“我从来没有哪一刻那样想过。”</p>

季云苏咬了咬唇，强行挤出一个笑，“嗯，走吧，去吃饭。”</p>

庄晏眼底最后那点光，也融进周围幽暗的环境里，心里更是被针扎似的刺痛，连自己如何到的餐厅都不知道。</p>

丹尼正在与程兆品葡萄酒，看到二人后，热情起身迎接。</p>

“这里的食物很多，你可以自行选择喜欢的口味。”丹尼冲季云苏笑道。</p>

季云苏道声谢，就要去餐饮区拿餐，被庄晏喊住，“我去拿，你先坐。”</p>

“不用了，我自己拿。”季云苏弯了弯唇角。正是这种小事情，一点一点磨掉她的防备心，她应该警惕才对。</p>

是，他救过她，她感激，可不至于以身相许不是吗。</p>

季云苏忍着心里不断翻涌的情绪，突然就明白为什么会有那么多情侣分分合合分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