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政妇站在门口,等他出来后才道:“上午我出去买菜,市场里太吵没听到季律师给我打电话,等我回来的时候就看到她在撞门,出什么事了?”</p>
庄晏垂着眼,挡住了眼底的情绪,“把午饭给她送进去。”</p>
家政妇看着他往另一间屋子走,“你的呢?”</p>
“先放着。”</p>
庄晏回到房间,门一关,笔挺的背脊才弯下来。</p>
他静静依靠着墙,盯着通话记录里那通未接的来电怔怔出神。</p>
片刻后,他拨通了程兆的电话。</p>
“找人盯着知初。”他冷冷盯着前方,“别让她逃跑。”</p>
程兆应声是,等了几秒,没听到其他指示,便主动问道:“要处理吗?”</p>
“先不管,她要自己处理,你暗中盯着,有需要的时候出手,不要让她知道。”</p>
程兆知道这个她是谁,不再多问。</p>
......</p>
白芒的速度很快,在钱到位的情况下,不出二十分钟就把季云苏想知道的事情发了过来。</p>
一个电话号码,一张行程表。</p>
季云苏用老年机拨通了那个陌生的电话号码。</p>
“龚淼,你好,自我介绍一下,我是可以让你摆脱现在处境的陌生朋友。”</p>
......</p>
陶桂红是日下午就醒了过来,季云苏没急着立马去医院,也让李墨白护工等什么都不要问、什么都不要提。</p>
她要仔细想一想。</p>
她不知道该如何面对母亲,不知道该怎样询问母亲,更加不明白母亲到底是抱着怎样的心情才会想要结束自己的生命。</p>
明明,明明过去那么多苦都吃了,被高利贷逼、被砸房子,被季平昌打骂,被季延偷钱...这个家从她出生开始就残破不堪,母亲和她,都忍了二十几年。</p>
知初到底说了什么话,将坚强乐观的母亲逼上了想要自我了结的路?而那样的话,她还能让母亲再告诉她一遍吗?</p>
可如果不谈,是否那会成为母亲永远迈不过去的心结。</p>
还是应该找个心理医生?</p>
季云苏失眠了一整晚,翌日一早又让庄晏送她去医院。虽说她心里并不想让他送,可奈何两条腿不争气,没辙。</p>
去的路上,季云苏回想昨晚搜过的各种心理技巧,打着腹稿想象着该如何与母亲开口。</p>
可来到医院,看到母亲那憔悴的脸,她什么话都说不出口。</p>
无论如何,至少现在,她不认为是谈话的好时机。</p>
“妈妈,身体感觉咋样?”她推着轮椅过去。</p>
为了避免母亲误会,她并没有让庄晏进来。</p>
陶桂红看着女儿那副模样,眼泪顿时一涌,手背捂着眼睛,“娃娃,你这是咋整起的?左脚又咋了?”</p>
季云苏鼻子也跟着发酸,强忍着咽了几口,面上笑着,“没事,右脚踩滑摔了一跤。”</p>
陶桂红转过头去,“随时要小心点。”</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