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府的车子抵达袭香阁的时候已经是晌午。</p>

柳觅睡了这几日最安心的一觉之后，从车子上下来，准备看看铺子。</p>

难得门口有摆摊的小贩，她买了一包张袖最爱吃的油果子满心欢喜的往屋内走。</p>

袭香阁如往常一样热闹，甚至名声到了西域，有不少异国人慕名而来。</p>

柳觅和铺子里的几个伙计打了招呼之后，就往后院里走。</p>

后院被白雪覆盖了个满，茫茫一片随着阳光发出奕奕光彩。</p>

柳觅看着眼前未染纤尘的雪白，忍不出疑惑。</p>

按照往常这个时候，许嬷嬷应该早都起来在铺子里忙活，看院子的情况，怎么像是屋内的人还未起来？</p>

她带着疑惑，精致的长靴踩在松软的雪地上。</p>

咯吱，咯吱走了一路，来到了张袖的门口。</p>

叩叩叩。</p>

她扬起手轻敲。</p>

过了好一会儿，里面无人应答。</p>

柳觅咬唇心中越发不解起来，张袖没有晚起的习惯，怎地没人开门。</p>

“阿娘？”她喊了一声，准备扬手再次敲打，这会门开口。</p>

应门的不是张袖而是许嬷嬷。</p>

柳觅没注意道许嬷嬷脸上的失魂落魄，一边脱下外氅一边往屋内走道：“嬷嬷，阿娘呢？”</p>

许嬷嬷没吭声。</p>

柳觅皱起眉头，隐隐觉得今个的许嬷嬷不对劲。</p>

她转头准备再问的时候，许嬷嬷‘噗通’一声跪在地上，道：“小姐，夫人...夫人...没了！”</p>

“你说什么？”柳觅以为自己听错了，上前几步，问：“嬷嬷说什么？”</p>

许嬷嬷摇摇头，泪水再也止不住的汩汩从眼眶内涌出道：“小姐，今个一大早，夫人...殁了。”</p>

‘哗啦！’</p>

柳觅手中的油果子散落一一地，顺着青石板滚到屋内的四面八方。</p>

她被惊得脚下不稳，节节后退差点就跌落在地。</p>

她扭头看着不远处的屏风，张袖的床榻就在屏风的后面，透过缝隙她还能看到榻子上躺着一人，怎地就没了？</p>

“你骗人，骗人！”柳觅控制不住的喊出声，踉跄着步子绕过屏风朝床上看去。</p>

张袖如往常一样躺在床上，只是被褥不再起伏，显然一副死相。</p>

柳觅摇着头，眼底的泪水霎时涌出。</p>

明明她走的时候张袖还好好的，甚至还说等她回来的话，怎地不过耽搁了几日，阿娘就没了。</p>

“阿娘！”柳觅冲到床榻边上，不死心地探手查看张袖的鼻息，直到她心里最后的那点期盼彻底化为灰飞。</p>

她身子一软‘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匍匐在张袖身边，呜咽出声。</p>